DDD》
Jth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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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主的話

有人說不夠獵奇?有人說不够看?

一開跑就太獵奇的話,好孩子會嚇尿尿的唷XD(炸)

那就爬下去吧(笑)

今回是世界觀認知的說~
(茶)

上回重溫?


一開始的融解瘋子, 失業叔叔還有奶油神犬..(炸)

是夢嗎?!
還是世界的一如以往的轉動, 常識之神卻開了小差?!

奈須きのこ巨作...

日常與非日常壓縮の再啟動!


 



\junk


.

天空的高度異常的低。我睜開眼睛的瞬間,視線被一片水色所包圍。

「啊——咦?」 

天空成了一片汪洋。

陽光呈現淺淺的白色,透過上方的水流,漪漣的波光照耀在這間石室之中。眼前一片湛 藍的水裡,一條黑色的魚影快速地滑過了我的視野。

頭頂上的這片汪洋裡可以看到一條體形碩大的魚兒悠游其中,目測判斷它的身長大約兩 公尺左右。從身影看來大概是鯊魚之類的品種,但究竟是什麼魚則無法得知。如果我被問到 淡水怎麼會有鯊魚這個問題,那會讓我相當難以啟齒,因為就連那條生物究竟是不是魚類其 實我也無法判斷。

那條魚的身影逐漸遠去,不知它是否對於我的凝視感到厭煩,那條魚就這麼游向高處——在這片汪洋更深邃的地方消失了蹤影。 

我置身於天地倒錯的異樣感之中,不過這對我來說已是習以為常的光景。 

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狀況,只不過是在天花板上張開一整片的玻璃牆,隔絕了上面的一個巨大的水槽而已。哎!不如換個說法,直接說這個房間位於巨大的水槽底下比較正確。這 裡是一間地下室,頭頂上的一片汪洋也不是海水,只是一座非常古老的水庫。這間天花上頂 著一座水庫的異常地下室,其室內陳設就像是中古世紀的城堡中的一個房間原封不動移植過 來,遠離時代氣氛的異常風格。

「哎呀!所在,你起床了。」

房間中央,罩著紗帳床上傳來一個中性的聲音。 盡管從我的角度因為背光的關系看不到他的臉,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就是這間房間的主人。不過話說回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容貌總是處在陰影底下無法辨認。非得走到他的身旁才能看清他的容貌,那張床的位置就是這麼經過嚴密計算而設置的。

這間地下室的格局呈現正方形,就像個巨大的箱子一般。

空間的上方罩著一層玻璃天花板,四周則繞著石磚砌成的牆壁。屋子的四面各有一扇房門,除了南面出入用的那扇門之外, 其余的三扇從來沒被開啟過。室內裝潢中幾乎看不到帶有生活感的用具,唯一的電器制品就 只有牆角的冰箱而已。所到之處林立著完全找不到共通點的古董。根據不同的觀點,大概也 會有人把這裡當成收破爛的倉庫吧!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在我熟睡的時候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沒有特別的需要。不過你既然起來了就做好你的工作吧!我口渴了,幫我倒杯水來。」 

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惱人的夢境依舊徘徊在腦中尚未完全散去。我摸摸脖子確認頸骨沒被絞斷,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間房子裡沒有自來水,要找水的話就只有冰箱裡囤積的蒸餾水而已。我走向房間的角落,繞過堆積如山的地球儀中從容來到冰箱門前。我伸出手,「砰」地一聲,拉開了門把…… 這什麼呀?滿布著一片黃橙色的冷藏庫。

「冰箱裡好像只有加了色素的飲料而已哦——」

「如果水喝光了的話就拿那個給我吧!反正那也是葡萄柚水果飲料。」 

這家伙明明就只會睡覺,要這麼健康的東西干嘛?該不會這副比我來得活潑的模樣,就是因為他注重這方面的調養?如果說不同的食物攝取方式會造就群體之間的差異,那麼雜食性的我大概就是因此而長不高。 

不過無妨,像我們這種人最愛垃圾食物,它不但可以節省每天消耗在餐費上的花用,更可以縮短我們過於冗長的壽命,這可是一舉兩得的美味。我一邊想著速食店裡的稀碳酸飲料,一面將橙色的液體倒入細長的玻璃杯中。

冰箱側面的外殼映照出一襲獨臂的男子身影,真是叫人感到厭煩的影像。他原本完好的 左臂此刻卻呈現殘缺的狀態,肩膀以下的手臂完全被截斷了。這個樣子讓人聯想到歸屬於某個邪惡勢力的機械人形像,然而這個看似強悍的外形卻無法掩蓋日常生活的不便之處。我在兩年前因為一場突發的意外而失去了左臂。

這個殘缺的樣子叫人看了不禁要問,究竟是什麼樣的意外讓臂部與肩膀的接合處被截斷得如此漂亮?幸好被削掉的只有左臂,沒有連命都被奪走。

日後經過一年半的復康才出院,盡管在求職與人際互動方面多少留下了一些不便的影響,但我對於只剩下一只手臂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埋怨。這樣的狀態能讓我藉由這個不起眼的兼差工作賺取一些微薄的薪水,甚至認為自己還蠻幸運的。不過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系鞋帶的樣子還真是讓我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快點!快點啦!所在君的動作慢得太離譜了——」 

我趕忙關上冰箱門來到任性的雇主身邊,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看來我好像落枕了。

「謝謝。哎!過了五個小時才終於有第二次的水分補給了呢!」 

房子的屋主微微仰起頭接過了玻璃杯,用他那只黑色的人工義肢右手。他絲毫沒有停頓的動作,一口氣喝光了杯中橙色的飲品。

「舒服多了。對了,你剛剛發出了凄厲的夢囈,做了什麼可怕的夢嗎?」

「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結束了一場深夜放映的電影之類的感覺。不過這麼跟你說大 概也不會了解。」

「恩,因為沒辦法體會嘛!一方面我沒去過電影院,再說那種深夜電影究竟有哪一部分是有趣的?」

有趣的節目可多了呢!這個白痴竟然將深夜電影當成了非在深夜無法播映的三流影片代 名詞。最近的深夜電影可是相當可以讓人樂在其中呢!不過呀……就算跟這個完全不曉得電影究竟是什麼東西的家伙詳細說明也無濟於事就是了。

「沒有啦!是我舉例舉得不好,我只是夢到了讓人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已。」 

他一臉訝異的表情,雙眼圓睜地注視著我。這位就是我的雇主,也是這間地下室的主人。 

乍看之下,大概只能判斷他的手臂裝了義肢。接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義手就像是服飾店的模特兒一樣,是用黑色的石膏裹成。也就是說他跟我一樣,都是肢體殘缺人士,只是這家 伙耍寶的能力比我要誇張許多。

他的外表看起來大概十四、五歲左右,蓄有一頭有如絲絹般的烏黑秀發,容貌可愛的程 度讓所有男人看到他都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不過小心,他可是個男的。盡管遺憾,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性,從我這個被他電得七暈八素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事實絕對不容懷疑。 

他叫做迦遼海江,因為全名念起來麻煩,所以我都直接叫他海江。這個小鬼頭的外型讓 他只要靜靜不說話便看起來像個出色的千金小姐,說是上帝即興創作的藝術品也不為過,同時也是像征了它不良嗜好的證據。

「然後呢?不堪回首的惡夢究竟是什麼樣的內容?我想知道啦!你掙扎夢囈的樣子持續 了好幾個小時。明明看起來一副相當痛苦的樣子,但是所在君為什麼一直沒有從夢中驚醒 讓我覺得相當不可思議。」

他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對我提出質問。這家伙一年到頭都在無聊中度過,因此一旦看到 有趣的事就會露出難以掩飾的貪念。

「……我就說了是不堪回首的惡夢嘛!那個夢直到現在都讓我覺得相當厭煩,拜托你不 要再讓我繼續回想了,我在夢裡可是差點就丟掉一條小命呢!」

說起來應該是必死無疑吧!畢竟整個頭顱就這樣喀的一聲轉上一圈……

「咦!你夢到自己差點死掉的場面嗎?所以才會有發出『救命呀——』、『住手——』…… 之類的夢囈呀……嘖,要是你再多睡一會兒的話就更有趣了。」

這家伙的意思是想聽聽我死時發出的慘叫嗎?

「你真是差勁透頂。既然看到我在做惡夢,為什麼不把我叫醒呢?是怎樣!你喜歡看到 人家痛苦的樣子嗎?會因為男人的喘息聲而感到興奮嗎?」

「嗯……看情況吧。所在君剛才可是讓我感到相當愉快呢!雖然不知道你夢到什麼樣的 往事,不過夢中你有提到什麼支離破碎之類的有趣話題。你剛剛的樣子真的讓我感到十分享 受,這是我的真心話。」

這家伙露出一臉滿足的愉悅笑容。

「——」

……糟糕,我不小心又煞到他那可愛的樣子了!盡管我對此感到相當懊悔,但是事實就 是如此,那笑容真是可愛到不行,只要是男人絕對都拿它沒轍……其實我相當討厭這個家伙, 但是卻完全無法抗拒他的笑容。這個該死的自戀狂,哪天非矯正他一下不可。

「……唉,你這種態度真叫人看不下去了。是怎樣!照你的想法看來我不就像是在這兩 個小時裡面一直被你強暴嗎?你這個虐待狂,竟然把我丟在那邊不管來取樂。如果不希望我 告你的話,最好識相地拿點補償出來!」

剛剛大約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換算成旅館的休息費用是五千元左右……嗯?不過出 賣人類的尊嚴,兩個小時換得五千塊的報酬究竟是高還是低?值得嗎?反正我本來就不怎麼 值錢。

「那是我的台詞啦!你白天的時間都被我買下來了。要怎麼使喚你是我的事情,而你有 回應顧主期待的義務。可是所在君卻都不肯陪我不是嗎?那麼至少讓我聽聽你的夢囈,打發 一些空閑時間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哼了一聲,十分不滿地轉過頭去。 

如何打發時間,這個課題對於迦遼海江這個人來說可是人生大事,這家伙從不曾走出過這個房間,哎!沒有人幫他的話,他連下床都辦不到。

原因很簡單,因為海江的四肢全都是人工的替代品。上帝相當無情,盡管給了他無人能出其右的美貌,卻又同時剝奪了他全部的行動自由。如果說我是屬於邪惡勢力獨臂的機器人,那麼四肢殘缺的海江就是該組織的大頭目了。 

就現在這個狀況而言,我的工作就是早上幫海江裝上義肢,然後傍晚將它們取下。生活所必須的花費,這個工作就可以賺得八成,能讓我找到這個盡管只有一只手也可以辦得到的 工作是讓我松了一口氣,但是總覺得這樣的工作有點搬不上台面,讓我做的有點心虛。在這 個郊外的地下室裡,從一個無法自由行動的小孩子身上榨取錢財,該怎麼說呢!簡直比小白 臉還不如。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邪惡組織的老大出生於富裕的家庭,對於給我的薪水似乎一點也稱不上負擔。對海江來說,單憑現在這個身體直到離開人世之前,在食衣住三方面都沒有太 多的麻煩。他有一副功能性相當出色的義肢,只要裝上去,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自己處理。 在我上工的第一天,這家伙還不是照樣靠著義足自己一個人去了廁所。

不過海江這個大少爺 盡管擁有如此出色的義肢,但是它們優異的功能性畢竟不等於裝起來舒服這回事。好像無論 什麼樣的義肢跟海江都合不來,所以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像這樣躺在床上。

是啊,義肢這種東西多半會給人帶來難以忍受的痛楚。而今天義肢結合的狀況似乎特別糟糕,我今天只能幫海江套上左腳跟右手的義肢而已,這麼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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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搜索房間的角落……找到了,一只黑狗蹲在牆角。它的姿態就像是繪本中出現的 惡魔圖像。這只狗的雙眼天生就看不見,一輩子也感受不到光線的存在。不過可不能因此而 小看它,那只狗在追擊獵物的時候可以借用人的眼球作為行動的依據。

「所在君?怎麼了,你真的沒問題嗎?臉色超級難看的,要不要喝些什麼嗎?」

「我的臉色才不難看,你不用管我,不需要你來擔心啦!我對既沒有水也沒有啤酒的小 孩專用冰箱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要吃點什麼,肚子也餓了吧!」

「你這麼說不矛盾嗎?明明不舒服了還要我吃東西。而且你這家伙會跟我收錢的吧!」

「當然啰!你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我都會從薪水裡面扣掉。」

「看吧!愛欺負人、冷血、守財奴、壓迫部屬的領導階層!算了啦,反正不舒服也是白 天的事,到了晚上就好了,你就別管我吧!」

我發出噓聲揮手要趕他走,不過因為海江只能待在床上動不了,所以我還是自己回到沙 發那裡去了。這間異樣的地下室最大的優點就是坐在這張沙發上的舒適感。它出色的程度可 不是開玩笑的,如果要我在這個沙發上睡個三天三夜,我絕對有自信可以辦到!

「——話說,你剛才的惡夢,是夢到木崎先生的事情吧?就是你一個月前的晚上執行的 除魔工作。」

這家伙想問就問嘛,這麼別扭做什麼?對於他這種死纏爛打的態度我才應該要鬧別扭 呢!

「……是啊,不過為什麼你這家伙會知道?」

「因為你在做夢的時候像這樣叫出來:『住手,木崎!我會揍飛你哦——』明明就快要死掉了,所在君的反應還是真是夠奇怪呢!」

這個該死的小鬼覆蓋在劉海陰影下的雙眼,眯成了下弦月的形狀,還嗤嗤地笑著。都已 經知道是這麼回事,卻還對做了惡夢的我冷眼旁觀,這家伙的性格真是腐爛到了極點。

追根究底,我會遇到這種事情這家伙也脫不了關系,他應該要阻止我去的。就算能夠賺到錢,當那種工作根本上就不適合我。石杖所在這個人的原則就是輕松地活下去,我深信這 種生活方式才是最為理想的,是讓我自己獲得新生命的主張。

然而當時這樣的想法卻仿佛完全不存在,我什麼也沒多想就往這個大洞裡跳。 

那天晚上——那個叫人不會希望再有任何牽連的惡夢,我一腳踩了進去。 

那個集體自殺的家庭,那位頭顱可以自由旋轉的怪男人,那個讓人決心一輩子不再碰第二次,俗稱「惡魔附身」的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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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例被社會認可大約是在十年前左右的樣子。

它的學名是「類激化藥物異常症候群」,也有人稱它為「細胞受體衝突症」,是一種突發性的精神障礙。它的成因是在人們長期處於情緒低潮,或對於他人抱持恐懼等等心理之下而 引發的代表性疾病。盡管這種病症在醫界被歸類為典型的現代疾病,但是真正知道這兩種正式名稱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局限在與這個病症有關的當事人而已吧!

總而言之,這些病患就是無法控制情緒的精神障礙患者。盡管這個病症沒有致病的病毒,僅僅是因為出現這樣的病征而得名,可也不要認為這些病患只是單純的瘋子,跟生病沒有關系。畢竟憂郁症也是非常典型的一種精神性「疾病」。即便是感冒無法侵襲的健康肉體,其他病菌也會想盡辦法致使這個人生病。一旦某人的腦袋與一般人不一樣,那他並非是精神出現異常,不過就是人體機能方面出了狀況罷了。

畢竟人類的構造是由各種神秘而不可解的精確結構所構成的,不會在毫無由來的情況下出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把這種患者的生理現像認定為一種疾病的人,也就只有醫學專家而已,普通大眾還是稱它為「惡魔附身」。

因為在他們眼中,這些病患所產生的行為,怎麼說都只能用惡魔附身的方式加以形容解釋。這類患者身上人格出現劇變,或是失去自我意識等等症 狀都還算是輕微,重度的病患甚至會出現自殘的強迫症,而其中的未遂者更會對於周遭的人們產生殺意。說得坦白一點,這就是某些內心過於纖細的情緒導致傷害行為的原因所在。


「不過這種東西啊,根本上來說不是什麼惡魔附身吧?他們純粹只是行為誇張的病患而已不是嗎?怎麼會用到什麼惡魔之類的謬誤說法。」

「大概是惡魔附身這種說法比較容易理解的緣故。撇開有實際看過這類病症的人們除外,對於一般大眾而言,就連聽到憂郁症都不太能夠體會,但是他們卻可以輕易地想像被惡 魔附身是怎麼一回事情。若是用惡魔附身來解釋這些患者的症狀,那麼一般人也就可以接受 他們口中難以理解的言論了。對人類來說,若是將他們所無法想像的行為全都歸作惡魔附身,那麼大家就都可以理解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說惡魔這種東西終歸是不會出現在日本,但是這些患者基於自私的心理而任由患病後的假性人格恣意妄為,本身就是過度腐化的現像了。再說,這個國家戴著 假面的人們,內心多半也都藏了一頭野獸呢!」

就是這麼回事,惡魔附身本來就是外國人的白痴謠言。他們的信仰結構比例上來說是一對六十億,而且其中的厲害關系的平衡更是絕對偏向他們上帝的那一方。在這個正值世紀末的日本,惡魔這種東西僅僅是一神信仰宗教世界中的存在。

「真是叫人沮喪的說法。真要說是被什麼穢物附身的話,選擇犬神不是好一點嗎?該說 犬神比較有親切感,還是犬神附身的這種說法比較會讓人冷靜下來。」

「錯了,這種狀況可不適用於讓人冷靜的假設呢!盡管犬神的信仰在現在的日本社會已經式微,但日本人終歸是日本人,不管怎麼說對於獸靈附身的詞彙依舊是相當敏感的。再說惡魔附身聽起來就好像事不關己的電玩情節,但是像這種在自己國家裡面原始就有的疾病, 難道聽起來不會覺得它太過於現實且無聊透頂嗎?」

「唉……你想說惡魔附身這種說法,相較之下充滿了八卦的味道嗎?」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所以我認為現在惡魔附身的說法其實是一種當下流行的現代病,盡管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像是可以獲得解脫,但是卻永遠等不到這一天到來。所以每個人也因此積存了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雖然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崩潰,但是周遭的人們也同樣也有可 能在下一秒鐘自我毀滅——你不覺得這樣的想法會讓他們稍稍為安心一點嗎?

沉迷於這種流言的一般大眾大概都已經有了哪天自己就會崩潰的覺悟,他們張開一層虛偽的防護網借以麻醉自己。『大家一起共同遵守不去思考的愚鈍默契』,這個現像在當下不是 相當普遍?『惡魔附身』這種說法,便是藉由反應駑鈍行為的模式風行,因而大肆傳播開來。就跟這個詞一樣,若是要將責任轉嫁出去,那就必須要有適合的祭品。」

也就是這種現像是人們自己的內分泌失調性中毒、自我催眠、自我崩潰而已嗎?這個早熟的家伙……要真是這種說法成立的話,惡魔附身也不過就是一種現像而已,根本也談不上「類激化物質異常症候群」什麼的。仿佛一年後又會被另外一種流行語掩蓋過去……不過所 謂的「麻煩事」,就是因為它不只是紙上的空談,而是實際引起了大範圍的災害,所以叫做「麻煩事」。 


惡魔附身是真的存在的。

舉例來說,就是精神上真正出問題的那些病患。 

再將例子說得深入些,他們就像木崎先生一樣,放棄了人類的身份並且獲得了「超能力」的患者。

最近數年之間,超乎尋常的犯罪模式增加不少,這些異常的犯罪事件大概都會被當成惡魔附身流傳開來。然而其中真正是因為惡魔附身所引起的案件大約只有百件左右的數字,甚至不到所有異常性犯罪的一成。

「所以說,被混淆的一百個假像之中混雜了十個真正異常的事實。這麼一來所有的事件既都成了假像,卻也全部都可以說是事實了。」

說起來很妙,對於大眾來說,盡管經歷了木崎先生的事件,但若是將其他九件也歸類為「異常性犯罪」,那麼木崎先生事件也有「犯罪手法超乎尋常」這個共通點而被囊括其中。換言之,盡管社會廣泛地接受了「惡魔附身」這樣的事實,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惡魔附身」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這類異常性犯罪被稱為「惡魔附身」有它的原因,這個原因並非這些犯罪者表現出了難以理解的行為舉止,而是單純地展現出了人類無法辦到的能力。

基本上這些「異常性犯罪」的例子都只是妄想中的產物,與精神障礙被歸屬在同一個層級。然而,其中有一些個別事件 超越了妄想的範疇,變成「極為特殊」的案例。像是頸骨可以無限制地自由旋轉卻不會因此 而喪命的病患,終至卷入了無辜的外人而釀成犯罪事件,這便會被歸類為上述這種「極為特 殊」的個別事件。

確實這種情況,看到的人們都會不約而同地一致認為,這些犯罪者如果沒有借助惡魔或其他同類型的超自然力量便無法辦到。


——真是的,真實愚蠢極了。

在這個文明過度興盛的時代之中哪裡有什麼惡魔?我才不相信呢!我確實遇過一些人,這些人除了將他們歸類為惡魔附身以外無法別作他想,但我還是不相信有所謂的惡魔。惡魔那種東西呀,就算真有其事,身為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也不應該 接受它的存在。我還沒有想過要去接受,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認同吧!就算你復制了一百個木崎先生擺到我的面前,我也會頑固地大笑出聲給你看。

……然而盡管如此,實際上我卻有無法將惡魔視為荒誕無稽的言論而不當一回事的原因。因為盡管我想要否定它的真實性,這個事實卻血淋淋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視線前方的這個小鬼,既沒有被什麼惡魔附身,也不是「類激化物質異常症候群」的患者,

他是真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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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口對海江問到。

「我說啊,你知不知道真貨跟假貨的區別在哪裡?」

「咦?什麼真貨、假貨?」

「就是惡魔附身這回事。真的被惡魔附身,或者根本跟惡魔沒有關系,這兩者之間的區 別;也就是說普通的病患,跟不普通的病患之間究竟有何不同?」

我回想起一個月前,在我們家隔三棟房子的建築物裡發生的事情。 

睡落枕的脖子隱隱作痛,那個案件——我究竟是怎麼解決的呢?

「嗯……你是要從附身的東西是惡魔還是其他東西說起嗎?」

「沒這回事,惡魔的授課該結束了,現在流行的惡魔究竟是真是假都隨它去吧!我想問的是人們究竟為何會被惡魔附身。」

「什麼呀!真無趣……不管真惡魔也好,假惡魔也罷,會被它們附身的類型不是很明顯 嗎?這些東西從以前就愛死了懦弱的的人類了。」

「啥?你這種說法倒果為因了吧!人類是因為被惡魔附身才會產生精神疾病的,你不是 也說惡魔附身是一種病症嗎?」

「我說所在君,你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流行性疾病不是因為人們的免疫力衰落才會感染他們的嗎?體力不佳的人,還有身體狀況不好的人,他們都會因外在因素而容易染病。既然肉體是這樣,精神方面當然也是如此。所在君就是這麼溫柔,你不能接受弱者因為自己的懦弱而成為被人欺負的理由是吧?但是這個事實是不容辯駁的,因為惡魔從來就只會附身在 懦弱的人類身上。」

他說話是露出了一臉得意的模樣。這表情不禁激起了我心中的反感,他就是這種地方特別討人厭,喜歡擅自想像別人的個性。

「你想說被惡魔附身的人們全都是自作自受啰?不論體格與身體狀況的好壞,只要是人 格方面不夠成熟的『弱者』被惡魔附身也是沒辦法的事?」

「對呀,軟弱的人類就會成為惡魔附身的對像。不過確切地說,被惡魔附身並不是因為被附身的人心靈懦弱,而是該歸咎於他所身處的「環境」變得脆弱的緣故。如果將人們的心靈歸類為內在,那麼影響內在的外在因素就是環境的變動了。比方說家庭問題,或是友情之 類的人際關系,還有社會給這個人的評價……等等。

一旦腳下的地板產生了動搖,立足於該處的人們很自然會深受其害。這個結果便會造成他們無法適應正常的社會環境。像這種狀況便證明了環境不見得是由人類所創造的,而是環境改變了人類這個事實。於是趁著這個機會,趁現在這個時間點,變得懦弱的人類心裡,儼然成為魔物的寄居的對像。

惡魔的存在,是以它們的立場肯定了懦弱的心靈。

由於人們軟弱的內心是惡魔壯大的溫床,於是它們也反過來全力地培養人們懦弱的一面。它們會促使這些人們失去的社會性再也找不回來。我們舉一個陳腐的比喻加以說明,像是有些人失戀了便無法活下去了對不對?像這樣的想法其實只是對於悲傷的一種發泄方式,然而被惡魔附身的時候,失戀的人便真的會想不開而自盡。『因為悲傷而想要輕生,但是卻因為害怕死亡而無法下定決心結束生命』,這才是人們心理上該有的平衡。不過對於被惡魔附身的人來說卻不是如此。

『因為討厭悲傷所以只有尋死一途』,他們心理會出現這樣的想法,讓他們對於未來絲毫沒有恐懼感。真正最叫人感到害怕的人類,是那種對於自己費盡心思構築的過去與未來毫不在乎,除了『現在』 之外,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這種人。」

「只看得到現在嗎……那是因為人們有許多的牽絆,讓我們非得思考明天的一切。而這些患者們眼中只看得到現在,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一點也無所謂了。」 

如果真是這樣,對他們來說死亡這種未來根本一點也不足為懼。如果真有什麼會讓他們感到恐懼的,那就是「現在依然活著的自己」,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那麼你是說,對於活著感到厭惡的他們,與猶豫不敢面對死亡的我們,彼此正好處於 相對的立場囉?」

「對呀,對於像他們這種只看得到眼前的人來說,仿佛在當下這個瞬間他們方才呱呱墜 地。所以周遭的一切事物也對他們來說都充滿了不確定性。然而,並非所有的情緒都無法遏 止他們走上絕路。像他們這樣心靈受創的人們,或許可以說是被某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束縛,他們其實非得仰仗『自己所訂定的條件』而活。

一旦失去這個條件,也會就此失去繼續延續生命的動力。盡管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的其他情緒而崩潰,然而一旦這些『只對他們才具有意義的條件』破滅,他們就會因而自我了斷。此時這種瀕臨崩潰的心靈便容易被魔物附身了, 也就是這種瀕臨崩潰的內心容易讓魔物有機可乘。」

「……」

搞什麼啊?這些人擅自訂定了支持著自我存續的條件,然後又在最後失去僅有的動能之時,任憑自己讓惡魔附身而犯下大量殺害無辜生命的罪刑。開什麼玩笑!想死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去死!不要連朋友或親人也全部拉下去跟自己一起陪葬!

「真是愚蠢至極!結果這些人終究是無法適應社會的軟弱者而已嘛!是,我知道了,他們的想法是不該獲得理解跟同情的。不過就是些一點小事被逼急了的軟弱家伙們,誰會浪費 自己的心力去理解他們呀,笨蛋!」

鏡中映出了我的模樣,是有些什麼事情讓我難以容忍嗎?透過鏡子,我看到自己的臉上因憎恨的情緒而扭曲。此時大概是我的身上飄出了什麼令人討厭的臭味,牆角的那只黑狗來到了我的身邊,狀似愉悅地蹲坐在一旁。我來這裡替海江工作,日復一日,它就這麼對我越來越親昵……危險!

「呵呵,當然不可能去理解他們的想法啰!因為所在君的想法跟正常人一樣健康。你聽好,這時候不應該去責備他們放縱自己的心靈變得懦弱,而是應該試圖去思考,試著找出讓 他們的內心越來越軟弱的原因。

面對這樣的狀況,會產生決定性效果的說詞,並非是說他們因為這點小事崩潰感到羞恥。 而是要對他們說:『看看你們因為這點小事就崩潰究竟有多麼可憐。』」

海江這段言語中的意涵,仿佛透露了他對這些人們的同情。他為了強調這樣的意念,紗帳下的陰影可以看到海江的手緩緩攤了開來。那是他裝出來的態度,這家伙沒有這種對人類 來說是理所當然的憐憫情緒。

不過他話中的意涵我完全理解了。我們做個假設,僅只是隨意的假設,如果有個人對於某個容器中的液體感到恐懼,深信他喝了那個容器中的液體就會死去。然而那家伙因為什麼一念之差而讓那容器中的液體滑過自己的喉嚨。盡管他的身體沒有因此而產生異狀,他卻會 因為這個飲水的舉動而真的就這麼自殺死了。

認為這樣的行為懦弱,那是身為堅強的人們自以為是的傲慢。因為像我就沒有這種因為引水而自殺的勇氣,盡管一般人無法理解什麼樣的想法促使他們做出引水自殺的行為,不過像他們這樣可以為了不痛不癢的理由而自殺的人們,或許該說是基於極致瘋狂的強悍心理使然吧?不過話又說回來,像他們這樣對於融入社會感到恐懼的懦弱者而言,連這樣的恭維話都無法加以肯定,這也是事實。



↑這個樣子明明是阿虛哇!?

但白髮一點都不好吃啊~
(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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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JtheE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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