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D》
Jth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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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主的話

甚麼是獵奇?要研究人體的極限是核心價值~

有人說血肉橫飛才正解?

總是血淋淋的話,只是嚇小孩的格林童話吧XD

上回重溫?


天空的高度異常的低。所在睜開眼睛的瞬間,視線被一片水色所包圍。

房間中央,罩著紗帳床上傳來一個中性的聲音,他的容貌總是處在陰影底下無法辨認。

我視線前方的這個小鬼,既沒有被什麼惡魔附身,也不是「類激化物質異常症候群」的患者,

他是真正的惡魔


奈須きのこ巨作...

貫井未早の登場!!


 



盡管我與海江聊的都是些沒有意義的話題,但是時間依舊這麼徑自流逝。隨著夕陽西斜,整個房間也暖暖灑上一片沉郁的暗色染料。這間地下室因為沒有電燈,所以日落之後就會完全籠罩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

「真是愜意呢,只有太陽與月亮作為照明的房間好浪漫呀!」只要是女人大概都會自然流露出感動的情緒吧!可惜我是個男人,也完全沒有對此感到高興的基因。我的肚子餓了, 差不多也該是到了眷戀正常燈光的時刻。

「我該閃人了,再不給胃裡塞些什麼東西進去我就要死了。」 

胃裡咕嚕咕嚕地為了沒有食物而翻攪,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胃壁上蝕去一個大洞。

「咦?所在君該不會從早上到現在就什麼都沒吃吧?」

「你不是從白天就沒看到我吃東西嗎?與其說早上開始,到不如說我從昨晚就沒有吃過 東西了。」

「哇!真的假的?這樣不行哦!你本來就已經很不健康了,竟然還不吃東西。不過我們家有食物……你要吃嗎?」

「不吃,我不習慣在這邊用餐。」 

特別是因為金錢的緣故使然。人們一旦吃了不合胃的東西就會弄壞肚子可是屢試不爽。

「什麼嘛,真是失禮。不過仔細一瞧,你的氣色不好,所在君該不會是因為一直喝酒所 以長出啤酒肚,所以正在減肥吧?」

「真是多謝你的雞婆,我純粹只是因為沒錢而已!」 

沒錯,雖然我一輩子缺錢,但是最近真的不太妙。在這邊打工是領月薪,而海江這家伙非常討厭人家預支薪水,還有日薪制。啊啊啊——去死吧,這個小鬼頭暴發戶!

「什麼嘛!不過就是這種小事。如果缺錢的話工作就好啦!你在我這邊只要幫我處理義 肢的裝扣與卸除,我可以准你剩下的時間出去打工哦!」

「沒有工作做啦!你能想像有什麼樣的工作一只手可以辦到,又不需要腦袋好,也不需 要體力勞動的工作嗎?」


「可以呀!就有一個非所在君不可的工作,你只要像處理木崎先生事件一樣,替惡魔附身的人除魔就好啦!在那之後,那位木崎先生不就送了報酬來給你嗎?」

「是有啊,但是被戶馬大姐給沒收了,還撂下一句志願服務的人不要拿錢之類的……不 過算了,反正木崎先生的財產光是還債——」


.

我想起來了!在那之後,我為那個頸骨可以自由回旋的木崎先生除去了身上的惡魔。「你干脆把我殺了算了……」他好像一邊哭著這麼說,一邊又跟我道謝。而木崎先生那個患病的 器官擺出了全世界最可憐的表情,讓那只黑狗……

「——海江,那個時候……狗……」

「對了,對了。我要跟你說那個遭到惡魔附身而殘殺小狗的事情。什麼嘛,所在君也有 好好調查過了嘛。」


「啊?『遭到惡魔附身而殘殺小狗的事情』?那又是什麼?」

「咦!你忘記啦?這是我第七次告訴你了。大約是在一個月之前,好像有人獵捕小貓跟小狗並且把它們全都殺掉了。他好像是把這些小動物的皮全都剝了下來然後剩下的丟掉,外皮則跟著可燃垃圾的回收日一起處理。起初都只是聽到傳聞而已,直到兩個禮拜前左右開始 有人看到那個犯人,於是大家似乎開始熱烈討論那個凶手是被惡魔附身了。」

「——」 

我從口袋中取出手冊,找到兩周前的記事。那是九月的最後一個禮拜。潦草的文字跟往常一樣寫上了「沒有特別的要事」。

「我一點都不曉得這件事情。是怎樣,小狗被殺?這是幾世紀以前的事情啦?現在這個社會連小巷子裡都看不到野狗的蹤影。就算有的話也是深山裡的農舍才找得到,不過你不知 道吧?在山上或者田裡面屠殺動物的行為叫做打獵哦!」

「才不是呢!被殺害的不是野狗,是家貓還有家犬哦!剛開始的時候犯人只對看門狗下手,不過最近他似乎會進入人家家裡把小狗偷走的樣子。多虧了這個小偷,支倉市裡的家犬 數量銳減,晚上變得安靜許多了。」

……這麼說來,昨天晚上那只汪汪叫吵死人的笨狗格外地安靜呢!

「嗯……結果呢?那個凶手警察抓起來了嗎?」

「他目前行蹤不明。警察那邊雖然想要緝捕這名凶手加以管束,並且張開了搜索網。不過他們還沒有擺出開始認真辦案的樣子。畢竟受害的也都只是些貓貓狗狗的小動物而已。不過根據目擊者的說詞,犯人似乎是個看起來個性相當陰沉的家伙。這個對手感覺挺弱的,抓到他的話應該也可以從戶馬小姐那邊得到一些酬勞。怎麼樣!所在君要試試看嗎?」

「不干!一方面我沒什麼興趣,再說就算我有什麼萬一,戶馬大姐那邊也不會給我半毛錢。」

何況——

「就算那個凶手真是惡魔附身,他也還沒有真的開始殺人呢……」

「是啊,還沒殺人呢!真不愧是有住院經驗的人,判斷的過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竟然被聽到了,這家伙的耳朵是順風耳啊?

「囉嗦!你給我閉嘴。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怎麼發展都好!最遺憾的是我沒有朋友是犬 科的,他要殺幾只狗都不干我的事」

「哇!真是過分——那所在君是要視而不見啰?」

「這又不是人類該插手的事件。報仇這種事情應該是被害族群的同類來處理的工作。想 要抓到這個凶手的話,不會叫狗警察出來呀?」

「哇!竟然連這種話都講出來了……你真是有夠無趣。我從沒看你像今天這樣頑固地拒絕過,木崎先生的事件你不也是見錢眼開地點頭答應了嗎?所在君不會隱瞞了什麼沒說吧? 比方說你認識那個屠夠賊之類的……」

盡管海江吐出毫無根據的言論,但是我卻沒辦法加以否定,畢竟對我而言,這世上最不值得信賴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我查閱了近一個月以來的手冊,在木崎先生家的事件以後,潦草的筆記中寫畫出了爆笑的內容……

.

「有緒~你吃太多了~要減肥!留意水果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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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面標的日期大約是一個禮拜以前。

「不過……就算我自己看過來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呢。」 

海江那家伙咬著手指露出一副非常想看的模樣,但是這本手冊對我來說可是寫了許多不能見光的秘密。就算拿他那義手上一根根活動自如的神奇手指跟我交換也不給看。不過話又 說回來,其實那東西我想要得不得了。就算賣掉自己的靈魂也想弄到手……

「怎麼樣呢?你認識那個凶手嗎?」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知道了嗎?我沒有辦法回答你跟我有關的事情!還有,以後禁止談論這種無聊的惡魔附身話題。如果真要說的話,就像今天一樣,在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的時候講吧。」

我收起了手冊,這麼一來距離日落只剩下三十分鐘了,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時間,今天的 工作就到這邊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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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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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明天早上再見囉!」 

海江用每天固定的台詞送我走出了地下室。我確實地帶上門把,走過石磚砌成的狹廊步上階梯。隨著腳下一步一步,經過了四公尺高的落差之後,我將樓梯盡頭的一扇門扉推開, 終於又回到地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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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出口是一片森林的中央。太陽已經西沉,周圍呈現一片無邊無際的黑夜光景。 

海江的地下室座落在森林之中。不對,應該說位於森林中的水庫底下,有一間地下室,就是那家伙的房間。這個水庫的外圍活像一座城牆,它的中心被一圈必須抬頭仰望才看得到頂的高牆圍繞。乍看之下,大約可以推測那是十公尺立方左右的巨大水泥材質物。這種奇妙的建築物叫人十分難以聯想它竟然是緊急用的儲水庫,而水庫的旁邊只有一盞高高的照明燈杵立在那兒。 

籠罩在那盞燈光之中的水泥方塊,無論誰看到了都會覺得與其說它是一座儲水庫,更像一艘太空船。如此特殊的風景應該要刊載在市內的觀光導覽上的,不過我卻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人提起這座水庫,就連市公所的公務員也不知道的樣子。盡管它沒有離譜到非得是消防局的老職員否則不知道的程度,但是我不認為這些知識豐富的長者可以說出水庫底下有這麼樣的一間秘密地下室。知道海江居所的人只有我跟戶馬大姐。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曾經 因惡魔附身事件而感到困擾的一小部分被害者。

「……這家伙究竟是什麼來歷呀?」

我結識這間地下室的主人,迦遼海江大約是在兩個月前。

當我辦理出院,正尋找合適的義肢時,戶馬大姐介紹了一位擁有特殊義肢的收藏家,我便是借由這段因緣而認識了他。我沒有抱著希望只是想嘗試看看,然而海江也是憑著一時興起而答應接受我的拜訪。之後海江並沒有將他的義肢讓給我,不過他卻在那次碰面之後沒多 久便提議要我擔任照顧他的工作。

我受不了金錢的利誘便就接受了。

那次與海江碰面時,是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個夜晚。我清楚地記得那晚皎潔的月光與水波折射之下顯得斑斕奪目的地下室。

海江給我的第一印像糟糕透頂,我跟海江一個沒有左手,一個四肢殘缺。

「我們都有活動方面的障礙,所以彼此相互協助一起努力吧」——之類充滿和樂氣息的對話並沒有出現在我們之間,相反地,我對他一點親切感都沒有。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一股惡心想吐的感覺突然湧上我的心頭。

「不要跟這家伙扯上關系!眼前這個生物跟你至今遇到過的截然不同」——當時我體內全身的血液傳遍了這個聲音而激蕩著。

畢竟他可是四肢全部殘缺,那樣不是很難受嗎?難受的程度讓旁人光是看著他就會覺得很累,從我出院以後,整個思考模式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座右銘也改成了「今後的人生盡可能輕松地度過」,因此面對眼前這個光是相處起來就叫人感到疲憊的家伙,我可是 一點也不想跟他有任何深入的交往。

「……不過現在的我卻是每天都來這裡報到,唉。」 

真是的,我到底為什麼會接受照顧他的工作呢? (偽娘控同志!!)

能夠想到的理由大概只有報酬而已。海江提出的待遇相當優渥,工作輕松,薪水也沒有讓人猶豫的空間。只要每天早晚到他的住處幫他裝卸義肢,一個月就有二十萬的豐厚薪水。這樣的工作會讓口無遮攔的學弟說是在當人家情夫也不是沒有這理。不過我的脖子,也被扣 上「上班族」的頸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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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了十分鐘左右我來到了街上。

雖說海江的地下室是坐落在森林之中,但其實那座森林的面積並不是非常大,大約就是一間大學的校地左右的大小。大約步行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繞外圍一圈。 

即便走出了森林,但是離住宅區街道的燈光卻依然有一段距離。支倉市內大約有一半以上是田野與山坡地。無論再怎麼花錢投資市中心的建設工作,它始終是個距離大都會得要花上兩個小時搭乘通勤電車往返的農業小鎮。只要走出車站五公裡的路程,便可以像我現在一樣跟大自然融為一體。

對於現代的青少年來說,這裡是個最難以久持的環境。海江的居所位在地下,電磁波傳不到那裡,自然手機也收不到訊號。那家伙唯一可以依賴的通信手段就是那個地下室某處的電信局制式黑電話。說到電話,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察看了通話記錄。

沒有簡訊,沒有來電記錄,現在時刻正好是晚上七點整。我非常准時地錯過了最後一班公車。離開森林之後就可以來到縣道旁,但是最後一班公車的發車時間到六點為止,從這裡到支倉坡有五公裡遠,還得要加上距離車站的兩公裡,有一場漫長的旅途要走了。我可以清楚聽到肚子飢餓的叫聲。市營公車處應該多努力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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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沒吃東西還真是有夠難受。我為了填飽肚子來到經常光顧的居酒屋。這間餐廳的名字叫做“星雲晚餐吧”。裡面的菜色明明是走意大利風格,但是餐廳名稱卻完全沾不上邊。店面大概是一間大學教室的大小,餐桌密集地放置其中。

整間店的寒酸氣息在其他地方恐怕 是見不到了。用餐的人幾乎是坐滿了店內的40余張桌子。顧客群中最小十六歲,最大不超過三十歲,整個餐廳裡面彌漫著酒精與香芋的味道,還有言不及義的話題。

混雜的人群之中,有一個家伙敏感地察覺到了我踩進這件餐廳的腳步聲,瞬間站了起來。

「——咦!」

「啊,學長~喲呵~這邊!這邊!」 

餐廳內眾人的視線全都一同投射到了我的身上。那家伙絲毫不顧旁人的眼光,乒乓地敲著桌子,大動作地向我招手。一位迷一般的生物於此刻登場,我非常清楚就算我就這麼轉身逃走,那家伙也會緊追而來,於是我便死心坐到這個白痴的對面。

「真是的,學長來得好晚哦!你又去海江那邊了嗎?」 

貫井嘟著嘴露出不滿的態度。她雖然一副理直氣壯地責備我晚到這間餐廳,但是其實我根本沒有跟她約過什麼。


「一客潛水艇三明治。飲料嗎?不要飲料!給我水吧!」

「你根本沒有在聽我講話!學長!像這樣被人大搖大擺地忽視不理是很不好受的~」

「是,是,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會讓人覺得很麻煩。我有在聽——不過能夠忽視的 內容我是想盡可能置之不理就是了。」

我推開貫井強占桌面的菜單,清出了自己的空間。看來她是已經用完了晚飯,桌子上堆疊著裝有意大利面、沙拉,還有蛋糕殘渣的空盤子。這家伙明明就只是個學生,但還是跟以 前一樣相當有錢。

「貫井,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今天餓得快死了,在我吃過東西之後要我聽你說話也可以,但是在我吃東西的時候就請你不要講話。」

我伸手制止一副有話要說的貫井請她閉嘴,要是空著肚子應付眼前這個家伙我可真的會 倒下去。

「我知道了~那我也點一些東西吃吧!」

「小姐~」她於是非常有精神地招呼了店員。這個女生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全名是貫井未早,一般都以貫井稱呼。

她跟我是從高中開始結下這段孽緣,我們相處的模式從以前就是這般充滿鬧劇喜感。粗略地形容起來,她是個既活潑又開朗,個性表裡如一的沒用女生,就連說謊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換句話說,她是能夠百分之百發揮「善良」這個詞彙意涵的人,跟她應付叫人感到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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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餐廳最便宜的餐點是潛水艇三明治。相反地,最貴的則是一點也不好吃的鴨肝。盡管對於店家來說利潤最高的商品是酒精類飲料,但我還是決定只點些吃的東西果腹。

「咦?這麼說,霧棲從上禮拜開始就沒有回家啰?」 

眼前這個大口大口咀嚼吞咽著鵝肝的暴發戶少女,貫井未早,時年十九。想要的東西就要,想吃的東西就吃,是個無法按耐內心欲望的典型現代青少年……肥死吧!

「對,她出門了。聽她說是某位千金小姐被惡魔附身,然後要保護那位小姐所以到長野郊區的某處去了。」 

其實聽她口中敘述那位千金被惡魔附身的症狀,很像只是假性的案例。她拿這個借口離家是想給家裡的人好看嗎?還是單純想打發時間?雖然要配合她演這場戲實在叫人受不了, 但是這個患者最好還是以假性案例作收就好。

「其實我是想要跟她一起去的。不過曾經住進精神病院的人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裡到其他 的縣市去,所以霧棲就把我留下來,自己一個人去玩去了。」

畢竟我可不想被戶馬大姐拿槍射殺,所以這種爽差就只好交給這位伙伴來處理了。

「啊,喂!貫井,你是很能喝嗎?」 

她豪氣地飲干了一杯紅酒。整壺酒器沒兩下就快要空掉了。

「我很會喝哦~不過學長你真是有夠無聊!惡魔附身的事情就不要再講了,怎麼說呢! 你如果不換個開朗一點的話題,我就吐給你看哦!」

嚇死人了!別問我什麼東西這麼可怕,這家伙可是個從下通牒到行動,轉換只需要幾秒 鐘的怪物!從她說要吐了的那一刻開始,三秒之後就是不堪入目的光景。

「等一下!不要吐,貫井!如果被這間餐廳當成拒絕往來戶的話,我們能去的地方就只 剩下附近那間家庭式餐廳而已了!」

「那就請你說些比較開朗的話題。學長,自從你出院之後永遠都是聊不完的惡魔附身, 真是無聊透頂!我們要不要多聊一些未成年男女該聊的話題呢?」

嗚!我真的還就是一個這麼無聊的男人……不過原諒我吧,貫井。那個開朗的話題已經 銷售一空,好久沒有補貨了。

「你不要奢求這麼多好不好!再說那些腦袋出問題的火星人八卦不是現在正熱嗎?你是 在不滿什麼?」

「恩恩……因為呀,那些惡魔不是會針對內心壓抑的人們下手嗎?這樣的話,我也有可能會成為惡魔附身的對像不是?耳邊一直聽一些陰沉的話題就會讓我變的郁悶,然後就會被 惡魔附身啦!」

「不可能。」 

要是這家伙成為惡魔附身的對像,那這個世界就結束了。

「啊嗚嗚,真是過分~竟然直接就這麼回答!所在學長,你就這只有這個部分跟以前一點都沒有變~」

她一邊縮起身子,默默地攤開菜單。這家伙的營養攝取量整整是我的五倍。你干脆就肥 成鯨魚一般的大小算了!


「……我說你呀,我正凄慘地用潛水艇三明治果腹,而你竟然大剌剌地在我面前大吃特 吃。你是怎樣?患了暴食症不成?」

「咦?學長很餓嗎?」

「很餓,我今天一整天就只吃了這個東西。就算回家去,冰箱裡面一樣是連一棵高麗菜 都沒有。」

她的動作停下來了,貫井皺著眉鼓起臉頰開始陷入沉思。

「……請恕我敏銳地推斷學長你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再多吃一點,可是沒 有錢』嗎?」

「差那麼一點。不是想再吃一點,是想要一口氣吃到飽。」

「原來是這樣啊,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依照學長的表現決定要不要滿足你的想 法,也就是說,我可以請你吃飯,但是你要答應跟我交往~」(喂!喂!山羌不是好人啊>0<)

「抱歉,讓我就這麼餓死吧!」

「真是氣死人!學長這種說法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比你小一歲,既可愛又有才華的女生 哦!這不是穩賺不賠的交易嗎?」

「一點也不,投資報酬率一點也不劃算。」

「學長竟然一本正經地這樣講。唉……我又被甩了。而且對像還是冷酷無情的所在學長。 不過算了,我就是被學長這套吃得死死的。小姐——我要雙分漂浮冰淇淋!」

貫井誇張地朝店員揮了揮手。沒過多久,一個裝了香瓜漂浮冰淇淋的圓桶狀啤酒杯便送 了上來,是那種插了兩支吸管的情侶用餐點。

「今天就算我輸了。為了對於學長的頑強的抵抗表示敬意,今天我請客,你吃吧,不用客氣。」

……亂了,一切都亂了。貫井先不說,認真送上這種餐點上來的這間店真是亂來得離譜。 不對,從店名看起來這間店本來就不正經。

「貫井,我說你呀,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種沒有酒精的甜水吧,這怎麼能喝……」

「唉呀,有這麼回事嗎?真是沒辦法……那麼我就將就一下,把這個超大蛋包飯分你一 半一起吃。」

「不干。拜托你,那種兩人分一餐食物的想法就省省。把一種食物分成兩半是一種很不正長的行為。我從以前就不喜歡這樣,跟別人一起分一顆白煮蛋這種事情,比起半吊子的恐怖故事更讓人覺得惡心。」

「咦?可是學長之前有做過類似的事情耶。」 

糟糕!我該不會又是在白天的時候搞出什麼鬼事了吧?

「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次呀!我不是有一位姓扶桑的朋友嗎?有一天我們一起到她家裡去玩,結果我們帶去送他們的哈密瓜沒有吃,回家的時候我們就親密地一起把它分掉了。那天學長把那顆哈密瓜砸到電線杆上把它打破,然後不發一語就把哈密瓜分給我一起吃。啊~那種浪漫的青春真叫人回味……那個時候的學長可是比現在還要討人喜歡呢!」 

我不記得,這段記憶非常干淨地被我遺忘了。我試著在腦中找尋這段回憶而閉上眼睛。然而,意識卻發出滋滋的聲音閃過了一陣雜訊。 

若說是貫井的朋友,那麼應該是個女生囉?

禮物、探訪、對方沒有收下的水果……每當我思索著任何想不起的記憶,內心總會浮現 一股令人感到不快的感受。

「唉呀?學長,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哦?」

「因為沒有攝取足夠的營養啦。不過貫井,你說的那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什麼時候?大概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啊——那為什麼我會想不起來就可以理解了。四年前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印像特別深刻的,我就會全都不記得。盡管跟貫井分一顆哈密瓜這件事情讓人覺得很可怕,但怎麼說也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對那種年紀的小鬼頭來說,分享這種行為就各方面而言,都會覺得相當有趣。

比起這個,還是先吃飯再說。畢竟我只剩下一只右手,吃東西的速度已經會比別人慢上一截了。對面的貫井帶著一臉苦澀的表情吞飲著那杯巨大的漂浮冰淇淋,真是自作自受。不過在她喝完之前,也有一段時間可以讓她安靜一陣子了。

「阿,對了——學長,學長!我買了一只新手機哦!」 

沒讓我如願……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性耐不住一分鐘以上的沉默,她拿出了一只全新的橘色手機擺到我的面前。這已經是這個女人今年換過的第四部手機了。

「……很好看嗎?那閃閃發光的橘色是怎樣?你的興趣會不會太特立獨行了一點?」

「是這樣嗎?我覺得它很醒目,很可愛啊!學長不喜歡這種設計?」

「大概是吧!畢竟這種顏色叫人非常難以親近。不過,算了……跟你倒是還挺搭調的。」

「咦?學長這是在稱讚我嗎?」

「是啊!對於貫井來說這只手機挑的相當好。這麼顯眼的東西就算不見了也可以馬上找回來。」

她砰地垂下頭。不過話說回來,盡管那東西的顏色是有點太顯眼,其實還是相當可愛。 像那樣的廉價品大概會成為她的最愛之一,愛不釋手地每天帶著吧!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屬於陰沉典型的學長再怎麼說也不會了解暖色系的好處。不過我電話號碼換過了,請你記得存到手機裡面。那我打過去啰!」

「好啦,之後我會再把它整理過。不過這樣一來,你之前那只手機就丟掉了嗎?」 

我一邊吃著桌上的食物,一邊開口問她。視線低頭落在桌上,意識則集中在手掌心的潛水艇三明治上。吃東西,吃東西。

「手機留下來,不過門號辦解約。我有個用手機堆疊成一只機器人的夢想,所以正在搜集手機,如果學長要換手機的話,舊的可以給我嗎?就像男生畢業時被女生要走第二顆扣子 一樣,充滿青澀酸甜的味道~」

「嗯,我記得的話就給你。」 

反正我對舊手機也沒什麼留戀。手上這只也已經是四年前的古董了。

「太棒了~那人家也回送一個禮物給這位個性無趣的學長!是個讓普通的食物也會變的好吃的東西哦!」

不知道她究竟在高興什麼,雙手像彈簧一般興奮地舉起那支橘色的手機。看她的聲音跟 動作,好像是去了哪個留言版正在下載圖片的樣子。

「學長准備好了嗎?那你看好啰!」 

我探頭望向她手機上的液晶熒幕,其實我也蠻配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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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經由確認鍵開始播放影像。 

第一秒……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那個夜景。 

第二秒……尖銳的狗叫聲汪汪地傳入我的耳裡。 

第三秒……看起來像是破舊皮球的肉彈不倒翁登場。 

第四秒……肉彈不倒翁將那只狗的頭捏爆。 

第五秒……狗的腸子被肉彈不倒翁胡亂抽了出來。 

播放停止,影像靜止在令人做嘔的畫面。 

我為此而屏住了呼吸。

「嗚——嚇到我了。拿這種東西來當做辣椒之類的香料還真是不得了呢……好痛——」

「笨蛋!吃飯的時候不要讓我看這種東西!」 

這女人是想讓我肚子裡面僅有的一點養分都全吐出來嗎?

「怎麼這樣……剛剛那個東西不合學長的胃口嗎?」

「廢話。你太沉迷於網絡了啦!我說你呀,平凡的老百姓不要隨便接觸這種嚇死人的鬼 東西。不過……你剛剛那個檔案是從哪個惡心的網站載下來的啊?」

「什、什麼惡心!重點部位不都用馬賽克之類的東西遮起來看不見了嗎?你看!這個滿 臉橫肉的不倒翁身體太大了,把狗都擋住了不不是?」

問題不在那裡啦!那個影像靜止了卻依然繼續播放怪聲音的手機,趕快收起來。

「哼,虧人家還想說這個檔案也許對學長有用,才特地打到討厭的地方下載的說……連 這個都打動不了學長,你太難取悅了啦!」

貫井不情不願地收起了那只橘色的手機。眼前這只令人難以理解的生物,雖然討厭鬼故事之類的東西,卻對這種出現屍體的內容一點也不為所動,果然終究還是一頭怪獸。

「不過其實學長還是很在意吧?剛剛那個影像可是偷偷拍下了被人說是惡魔附身的家 伙哦!」

「啥?你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什麼被人說是惡魔附身的家伙?」

「學長,那個人把狗抓起來殺了之後吃掉了哦!你沒有聽說過嗎?真奇怪,最近這兩三天不論到哪個聊天室都會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有緒」,你完全不知道嗎?」

「沒有,第一次聽說。你可以講得詳細一點嗎?」 

貫井於是對這件事情做了簡短的說明。

大約一個月前,有個身份不明的怪客把狗偷走然後殺掉。據說事後有目擊者告訴大家那個人是被惡魔附身了,而且還幫他取了綽號。於是大家都把這個被惡魔附身的屠狗賊叫做「有緒」。

我查閱了口袋中的手冊。啊——糟糕!我好像有跟那家伙見過面!這件事要是被戶馬大 姐知道她會怎麼整我……好可怕……

「多謝你拉!貫井。這個情報對我超有用的!這些事情以後如果你都在晚上告訴我,那 對我會更有幫助!」

「這種事情對你有什麼樣的幫助?」

「這可是攸關你性命的事情,所以說,你以後白天都不要找我。如果不希望被我爽約的話就不要用電話約我,用傳簡訊跟我約時間。另外,剛剛那個影像再多讓我看一次。」

「好是好,不過其實這個檔案在哪裡都抓得到。學長回家看會比較清楚哦!」 

不過我現在要看,反正內容都一樣。

「……太暗了,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看來是偶然經過現場的家伙偷偷拍下來的,不過這是怎樣?手機進步的速度還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這個結果對於突發性的犯罪簡直就可以說是克星吧。電話、錄影,甚至透過網絡尋找資 料,「大陸中的孤島」這個詞彙差不多也真要就此失去存在的意義了。

「不對,不是偶然經過的。錄影的人好像一開始就是衝著有緒來的。他公布這段影像的 是,還留言說是為了讓大家認識這個傳說中的惡魔附身者,要大家一起抓他。」

「……那他還真是個雞婆的家伙。就算是抓到了那個神經病,也沒有人會拿報酬出來給他呀。」

「不是這樣!大家根本不在乎什麼報酬或正義感這回事,只是對於這個謠言感到有趣, 所以就都過來湊熱鬧而已!」

什麼呀!不過就只是有了一個明顯的目標,所以大家都把他當成了箭靶而已。

「哦?貫井討厭這種事情嗎?」

「討厭!像這種缺乏信念支持的娛樂只是一種墮落而已!」 

這家伙難得講出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言論。貫井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人,所以對這種漫無目的而自甘墮落的風氣她十分厭惡。今天晚上就送她回家,當作是獎勵她這種值得讚賞的態度吧!




↑阿虛的假日外遇(誤到爆)

大神是看到的!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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