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D》
S.V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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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創的板主~

天氣很冷, 鼻敏感的同胞請小心

雁翎已經第三天鼻塞到呼吸不能~~~

大家保重啊....

P.S.最近大考臨近, 我又得富姦MORE & MORE啦
 (踢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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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l Hunt

青春期的小妹要小心?!
(石杖妹已經說完啦!!已經說完啦!!拖~~~)



DDD Vol.2


S.VS.S-1


請注意:本作品所涉及的獵奇可能會令您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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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投球、初動。並進、釋放、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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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身體化作一顆螺絲釘。

無論擊球手是誰,都不允許其碰觸球身。

令人陶醉的骨肉和意志的圓滑配合。

因動作的過度重復而失去了人類特質的腰部和手肘構築起屍骸之山。

這裡是被歡呼聲所灼燒的平底鍋。

暗示著奪取桂冠的加油聲此起彼伏。

熱辣辣的天氣。

炙烤著肺部的夏天味道。

如同上吊一般低垂著腦袋的女人身姿。

令人不寒而栗的、充滿陰冷色調的無雲藍天。

球場化作了水藍色宇宙,置身於其中心的我,今天也依然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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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人說那也已經要結束了。

令人慘不忍睹的誤投。

無法挽回的暴投。

從旁觀者來看簡直是滑稽之至、甚至可以稱之為“漂亮”的守場員選殺。
(守場員在處理界內地滾球時,不傳殺擊跑員而傳殺前位跑壘員出局的防守行為叫“守場員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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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視線背對著根本不想聽到的遲鈍回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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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

我第一次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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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V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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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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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計劃一下子就變成了白紙。

本來以為至少會排滿到八月第一周的我們的戰鬥生活,偏偏在剛進入暑假的當天,完全出乎當初的預料,早早宣告了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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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還真是夠出人意料。爽快到這個地步的話,反而讓人覺得干脆利落,你們怎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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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向背後的兩人發問,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次日,縣立支倉第一高等學校。

到昨天為止都喧囂不止的操場,如今卻籠罩著一片靜寂。

在夏日陽光烤炙下的茶色大地,讓距離感變得毫無意義的、充滿整個視野的藍天。令人聯想起地平線的、無論是運動員、球還是球網都全部消失了的平坦風景。

時間是七月二十一日。學校已經進入了暑假。

操場上沒有學生的身影,說不定就連校舍裡面都空無一人。即使是祭典剛過的會場,這種寂寥感也顯得過於極端了。

而利用了這種極端來到這裡的就是我們。

“……真是吃了一驚。為什麼你會有後門鑰匙那種東西啊,石杖學長。在決定要潛入的事後。我還以為要翻越圍欄跳進來呢。哦,難道你打算在畢業後進行報復嗎?”

“……不,沒能回報你的期待實在抱歉。我也沒有那麼多空余時間,也不會准備得那麼周到。只不過是一直保管在我手裡,並沒有什麼特別深奧的意義。對了,我還有社團活動室的鑰匙,那邊也要打開嗎?”

“不,也沒必要做到那個地步……可是,沒想到連我們那些細心的家伙也看漏了眼。那種……怎麼說好呢?是不是有什麼可以讓別人偏袒自己、或者是網開一面的要訣?”

“有啊。如果你真的想實踐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沒有那個必要吧。比起這個,不快點把那裡的猴子抓起來可不行啊,霧棲。放著不管的話難保會闖進校舍裡。”

霧棲彌一郎毫無干勁地應了一聲“好嘞~”,然後就邁出了步子。

對,今天的我們是非法入侵者。如果只是到操場的話也算情有可原,但是進入校舍的話就說不上什麼網開一面了。

“喂喂,那邊的傻瓜!你別動啊——!”

巨漢霧棲擺著肩膀做出了前傾衝刺姿勢。

他的目標正是打算光明正大地越過操場的第三個共犯,也就是這場入侵劇的策劃者貫井未早。

“嗚呵,大猩猩!你這成不了喪家犬的喪家猩竟然要直衝過來!?那麼說就是你這只野獸在炎熱暑氣中終於因為我的魅力而發狂了吧!”

“嗚哇,你快去死吧,猴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對你產生什麼情欲的!”

就好像在看一場激烈的橄欖球賽一樣。

霧棲以幾乎能撞碎牆壁的勢頭正面撞上了貫井,兩入骨碌碌地滾了好幾圈,揚起一陣沙塵。毫無疑問,那是真的想要把對方殺死的一擊。

“……唔……還真是年輕有魄力。在這麼熱的天氣,虧你還能動起來。”

我可是光呼吸就已經覺得快死掉了。

我用左手擦了擦滲出額頭的汗水,在可以瞭望到整個草場的樹蔭底下坐了下來。躲開了陽光直射之後,氣溫雖然算是好受了一點,但是操場上的熱氣卻比午後還要濃密。也許是已經真正開始沙漠化了吧,甚至還冒出了類似海市蜃樓一般的陽炎。

另一方面,從正上方還傳來讓腦子發暈的“唧唧——唧唧唧”的超音波。不,是蟬叫。如果說它一直在有節奏地鳴叫著的話,雖然聽起來很不錯,但要是連一秒都不休息拼命工作下去的話也是違反勞動標准法的,所以我還是希望它能歇一歇。而且夏天還有那麼長的時間,至少該考慮一下能率的分配,再考慮怎麼去度過悠長而安穩的退休生活。

“……不,也不會想啦,畢竟人家都說‘熱也只是熱七天’嘛。那麼說也就是活得那麼急也沒有損失了……啊,不行,這裡怎麼好像更熱了。”

操場上,被霧棲推倒了的貫井不知什麼時候滑溜了出來,並完成了一招逆十字壓臂的摔跤動作。她之所以含著眼淚,大概是因為那件新衣服沾滿了沙子的緣故吧。霧棲的撞身攻擊竟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實在是可怕之極。

……說句題外話,那個沒大腦的大小姐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直到所有事情都完結之後的2006年,我才知道她曾經認真熱心學習過護身術。

那麼遙遠的事情就先不說吧,今天的最高氣溫是三十五度,降雨預測顯示這一周裡基本上沒有下雨的可能性。雖然我已經徹底輸給了那毫不留情面的盛夏太陽,但是只有貫井那精神飽滿的樣子跟往常毫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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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區域的夏天,其煉獄程度正在逐年增加。

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的高樓大廈擋住了大部分的風,再加上裡面的人們到處安裝空調而釋放出大量的熱氣,建築物的側面也化作一面反射陽光的巨大鏡子盡情烤灼著地面。對既不是能受惠於空調的公司職員、在經濟上也沒有寬裕到可以進入緊急避難地帶(小餐廳)消磨時間的學生們來說,這也許可以說是一個很難度過的季節了。不,冬天也同樣要為冷颼颼的寒風頭疼,可以說一年四季都不怎麼好受。

不過並非流浪漢的我們也還有自己安全的家,所以只要在家裡悠哉游哉地過日就行了。不過怎麼說好呢,年輕的青春並不允許我們這樣子消磨時光,還有父母也不允許。

父親會把毫無干勁在床上睡懶覺的兒子趕出外面,母親也會狠狠地斥責窩在房裡忘我地做著聊天和詩歌圖畫網頁的女兒。

就這樣被迫淪為街頭難民的年輕人們,因為覺得一個人太沒趣,於是就跟伙伴們會合在一起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四處徘徊。我跟貫井她們碰上頭,也都是因為這種沒什麼特別的緣由。

“哎呀,學長你也很空閑嗎?”

“那是當然的啦,我本來以為到盛夏之前都要幫你們的忙。時間也已經預空了出來,正考慮著接下來是不是該去找份兼職呢。”

“真走運!那麼我就把學長你的一天買下來吧!”

“啪”的一聲,訂金一萬日元就被交到了我的手上。在苦惱的同時,我的頭卻由於這過於豐厚的利益還原率而不由自主地點了幾下頭。時間是上午十點。想起來,我才能的發揮也似乎太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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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被加入了閑人集團的一員,在貫的提議下來到了這樣的學校。

“好厲害!蟬叫好厲害啊!這幫家伙怎麼好像開始合唱起來了。喂,們至今為止到底躲在什麼地方啊?難道是在地裡面?該不會是喪屍吧?不管怎樣,你們明明剛起來就開始叫個不停,就連海兵也會被嚇壞的!好,我欣賞你們,你們就到我家來跟幾個哥哥們耍幾手吧!”

坐在樹蔭底下,一邊抬頭看著那些蟬一邊大叫的貫井。

“喂,石杖學長,我想喝點水啊。不是水道水,而是礦泉水的那種。可不可以請你走進裡面,利用學長的權限帶一點過來啊?”

呈“大”字形橫躺在同一棵樹下,以毫無霸氣的樣子輕輕揮動著手的霧棲彌一郎。

實在是糟糕透頂。

簡直是讓人不堪入目的三人組。

在不久之前還懷抱著光輝耀眼的夏季計劃的這幾個人,沒想到竟然在一天之內就徹底變成了無所事事的閑雜人等。所謂的命運還真是夠殘忍的。潛入了操場上的這些閑人們根本沒事可做,只能遙望著天空上湧現出來的積雨雲。

繁忙的日子結束了。

我們的計劃也因為大人們敲著的如意算盤變成了一張白紙。

雖然是僅限於C縣的事情,但是在一部分狂熱愛好者中掀起了狂潮的天才對決,也在碌碌無為中化作了泡影。

“說起來,考拉的第四戰好像是今天吧。”

“對啊。王牌的駒切、加上未來的超高校級投手鑄車和弓夜都會出場。恐怕是不會有什麼閃失的吧。可以說是拿定了地區冠軍了。”

“嗚嗚,畢竟從考拉那裡拿過分的就只有我們的全壘打而已啊。真不甘心,真是可惜。我真想看看我們學校的首次天才對決啊。”

“少說蠢話了。重擊手的話,孔德院的權堂也亳不遜色啊。那家伙的變化球也不是一般的強,而且是本季度的最高打擊率呢。雖然全壘打是比較少啦。”

“啊,權堂的確是個優秀的左擊球手。雖然不怎麼適合對付鑄車的轉角變化球。如果他的手腳像霧棲那麼長的話,或許就能夠得著了。”

“哼,我對那種單純的擊球手沒有興趣。我只喜歡那些全打席全壘打、全打席反投手、全打席不死三振、全打席死球之類的極端擊球手。還有,霧棲的手腳這麼長,還真像猴子呢,我到現在才察覺到。”

啪嗒!貫井從豎起膝蓋的坐姿轉換成了躺在地上的姿勢。這家伙還是應該對自己是女孩子這件事注意一下。

“啊哈哈,很抱歉,我早就察覺到了啊,你這個女人是完全不值得敬愛的家伙。”

霧棲早就整個人躺在地上,雖然在聽到貫井的那句多余話時暴現出青筋,但還是不作理會。

“…………”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野孩子啊?不過,光是自己坐著的話也有點那個,所以我也躺在了地上。

熟悉的泥土味道傳進了鼻孔。

這裡只不過是樹蔭底下,也沒有長著草坪,只是平常的聊天場所。

在這個各自度過了接近三年時間的休息場所,我們茫茫然地仰望著天空。

操場上雖然無聊得直讓人打瞌睡,但是內心的留戀卻一直在燒灼著心胸。夏天實在太過炎熱和漫長,以至於無法讓人無所事事地等待時間經過。到昨天為止,這份炎熱本來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對於享受著青春的我們來說,盛夏的天空就好像在為我們喝彩一樣。

但是現在已經聽不到喝彩聲了。操場之所以空無一人,是因為故事已經落幕的緣故。現在正播放著片尾的演員表,無論是看得厭煩的觀眾,還是熱烈鼓掌的觀眾,以及感動得流下了眼淚的觀眾,全部都走光光了。

存在於這裡的就只有一個被遺忘在荒野中的小劇場。

只有被拿掉了膠片的放映機在喀啦喀啦地不斷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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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干的事,全都沒有了啊。”

“嗯,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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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伸展著手臂,一邊悠哉游哉地仰望著天空。

蟬的嗚叫聲正“唧唧——”地在耳中響起。

“好,那麼我們干脆打棒球吧!”

沒有人反對。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霧棲苦笑著從活動室裡拿來了器具。

站在投手位置的是霧棲。

我放棄了當擊球手……換成了捕手。

打席上是令人期待的新人貫井未早。

貫井似乎對自己站在擊球手位置上感到很開心,露出了一張陽光笑臉,舉起球棒面對著霧棲。

“嘿,我要讓你們這些閑人知道,支倉其實還有第三個天才!來吧,你這個滿臉皺紋的大叔!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分個高下,然後要你請我吃西點!”

“行啦行啦。”後輩一臉無奈的甩著手上的球棒。

霧棲的長手腳、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身軀,以無比猛烈的氣勢將白球投出。

“喲,嘿呀——!”

高聲叫出的吆喝聲。

令人難以相信是女子的華麗一擊。’

噢噢——三個閑人同時仰望天空。

——那是一個過於漫長苦悶的夏天。

是現在已經失去了的、水藍色樂園的舊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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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讓我們來說說那個氣溫雖然熱得難受、但內心卻並非如此的青春時代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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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lugger.(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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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蓋骨被徹底擊碎了。

勝負已決定於一瞬間。一邊發出悲鳴一邊逃走的目標對像的後腦,被一顆時速一百四十公裡的魔彈准確命中。

讓全身恢復熱量的並非是殺人的禁忌,而是勝利的陶醉。有一種自己全身都在被太陽所燒灼的錯覺。看到注視著散落在水泥地上的擊球手的腦漿,他的意識逐漸被古老的斷層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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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就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那種東西固執到那個地步。

母親說過,我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握著球不放。但是我既沒有那樣的記憶,也不覺得有那樣的道理。

本來我們家就沒有購買棒球和手套的經濟余力,就算是母親也,應該沒有接受過足以欣賞棒球的知識教育。

自己的家比其他家庭貧困得多,這一點我很早就發現了。雖然母親很努力,但是一旦去到學校,差距就一目了然。即使是在通過發放同樣教材來消除貧富差距的小學裡,也無法把那明顯的差距掩飾過去。……不,反而正是毫無惡意的孩子們,才會對貧窮作出極其敏感的反應,同時也能把這種事當作笑料吧。

幸好,我所就讀的小學中也有相當部分的孩子是處於那種境遇之中的。富裕的人和貧窮的人,上下勢力保持著一定的均衡性。攻擊得到了分散,而且更幸運的是,從周圍的人看來,我似乎並不是一個有趣的攻擊對像,一般來說都會對我敬而遠之。

只是,在沒有人攻擊的同時,也沒有人對我提供援助。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朋友。

我從來沒有把這一點當成是痛苦,也沒有因為這種程度的事而感到不滿的余力。因為我們家的經濟狀況的困難程度,實在是有點離譜。

能夠大聲喊叫“為什麼我家會比別人家窮”的,都是那些雖然窮卻依然留有相當余地的人家。極度的貧困將會把孩子的幼年期奪走,向母親抱怨什麼的根本就不可能,甚至反而會覺得自己必須設法擺脫困境。然而對於一個剛滿六歲的孩子來說,基本上是什麼都不可能做到。在那樣的環境裡,到底為什麼會迷上棒球這種花錢的游戲呢?

……事到如今回想起來,我寧願其開端是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事,我不需要什麼特別有意義的事件或者心理陰影之類的。最好是一種極其普通而健全的方式,就像是繞著砂糖轉圈的螞蟻一樣,就像附近的小孩子一邊笑一遍聚集在一起一樣。

自己只是毫無理由地拿起球來玩——那樣似乎更為純粹。

對,雖然我不記得開端是什麼,但還是記得小時候那種純粹的玩球心情。

在能圖的工業住宅區的廣場上,我們每天都在玩著模仿棒球的游戲。

紅色的晚霞。沒有大人的封閉空間。只有投手、擊球手和捕手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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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對不起,讓你久等了,S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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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一天都等待著同樣的兩人,而他們一般都會比我遲一點過來。

當時我並不怎麼擅長打球,身材也很矮小。

但是我們三個都生活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有時候說說“棒球選手一定要好好吸收營養才行哦”之類的話,露出一臉苦惱的表情,然後又笑著說“那也只有放棄啦”。

我們互相補充著本來並不出眾的智慧,每天都在模仿著棒球訓練的活動。一直玩到天黑。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脫離了常軌。

偶爾去觀看了一次少年棒球團的比賽,遇到了一位和善的監督。聽到他說明天也可以來玩,我們三人就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對於這過早來臨的人生巔峰,我們都相信明天一定會光輝耀眼,以後也會非常順利。那種純粹的時間,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宣告了終結。

才能的差異,以及逐漸拉開的技術差距。原來明明是那麼要好的重要朋友們,卻開始對我露出怨恨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誰說過,如果你再繼續變強的話,就會很沒趣。不過,對那時候的我來說,棒球就是一切,根本不可能和別人統一步調。

而且,不想被別人拋離的焦慮,我也同樣會有。為什麼隊友們卻偏偏要對我說“不要變得更強”呢?

我既不願意輸。

也不希望我投的球被人擊中。

所以——我才會許下了那樣的願望。

紅色的晚霞,三人獨自練習的工業住宅區的廣場。向我們搭話的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以溫柔的微笑,說出了“我可以實現你們的夢想”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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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打出全打席全壘打!”

“那我就想當一個絕對不會被擊中的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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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帽子的惡魔笑了。

黃金時代就此宣告結束。

因為從此以後,棒球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一種純粹的東西……雖然到現在已經不會再回想起來了。人只要活著的話,也許就會萌生出數不盡的夢想,但是對我來說,有兩個已經非常足夠了。

而其中的一個,就因為我的一個淺陋的想法而永遠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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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水泥地上的腦漿。

由於剛剛被殺掉的這個男人的血腥味,他終於恢復了正常意識。那令人忌諱的記憶回放似乎在一分鐘後結束了。

深夜零時。為了進行康復運動而找來的第一個人,卻是個連較量的價值都沒有的冒牌貨。

肥胖到極點的肉體,松弛到極點的精神,衰退到極點的技術。

能看得上眼的就只有那高價的球棒和運動鞋,穿著那些東西的本人卻只是一個死死抱著過去的榮耀的殘骸。

對於把哭著求饒的對方的頭蓋骨擊碎這件事,他既沒有感到愧疚,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受。反而是通過斷絕了對方的呼吸,使他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精神狀態。

驅除害蟲什麼的根本談不上。

那雖然也是為了讓植物生存下去而采取的措施,但從感情上來說是因為對蟲感到厭惡而進行的處理。然而現在這種排除行為卻不一樣。驅使著他行動的是憤怒。他只是出於單純的憤怒,而讓手中的凶器炸裂於對方的頭蓋骨上。

——真是夠糟糕的。他以干燥的嘴唇自嘲道。

從碎裂的頭蓋骨中撿起了白球。

由於發火現像,球表面的牛皮已經被燒掉,裡面的毛線和棉線都露了出來。根據這種情況,他確認了能施加的變化次數僅限於兩次,然後深呼吸了一下。

並不是因為疲憊。

他只不過是因為寒冷而舒了口氣。

吐出來的氣息是白色的。他抱緊了自己顫抖的身體,從男人的屍體上找到了一個金色的機器,並將其回收。雖說是來往的人比較稀少的國道,但是附近也有一些便利店。屍體恐怕會很快被發現吧。雖然對事件被目擊這一點沒有什麼抵抗,但是從第一個人開始就鬧出騷動的話,就會給以後的行動造成障礙。回收了白球之後,他就帶著冰冷的身體消失在黑暗之中。

苦悶的熱帶之夜。

在街燈照耀下的道路上,只剩下一具手握球棒的慘死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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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年,今年的夏天也是熱得像熔爐一樣。

氣溫連日來都達到了三十八度,下星期天氣預報的預測,都全部被火紅色的太陽標志填滿了。熱到極點的街道幾乎要被融化,當然,在街上干活的人們也會被曬干。

2004年8月6日,C縣支倉市。

在石杖所在從奧裡加紀念醫院出院的這個月裡,支倉市的少年犯罪頻頻發生。

冒充石杖所在販賣違法藥物的少年集團——作為其中心人物的久織伸也的自殺;當初被誤報為久織伸也殺害犯人的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久織卷菜的失蹤;對市內法務體制提出異議的能圖工業住宅區的居民間的摩擦;跟去年相比呈直線上升的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的犯罪率;由十五歲到二十歲的少年們進行街頭表演的規模擴大,以及被推斷為由此引起的殺人事件。

光是數起來就已經有這麼大量的問題湧現出來。

但是,人們也總是以“那也沒辦法”的理由對這些事情左耳進右耳出,並不會加以重視。不管怎麼說,這是個光是呼吸就覺得內髒正在被灼燒的夏天。無論是大街上還是人們的內心,都欠缺著足夠的滋潤。

“咦?有島君,你要回去了嗎?”

這裡也是其中的一角。

跟地獄般的白天相比,這是一個倦怠的溫暖夜晚。

面向車站前通道,被勉強分割出來的一個小型公共廣場。在被護欄所圍繞的籃球比賽場上,充滿了各種耀眼的燈光和大量的觀眾。

這個公園自建成之日算起,至今已經有兩年了。別說是夜晚,就連白天也沒有被怎麼用過的這個綠色球場,如今卻像是夏祭一樣充滿了各種笑聲、喝彩聲和謾罵聲。

“喂喂,現在還只是十點而已嘛,我們就玩到電車的尾班車時間吧。而且今天的對手,對你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嘛。”

“抱歉,還是不行啊。現在我寄居的地方門限很嚴格,要是不在零時前回去的話就不能在那裡過夜了。”,

聽到雖輕浮卻充滿了友愛的同齡少女的聲音,有島將吾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將吾是今年剛年滿十九歲的無業者。身高183公分,體重95公斤。雖然有著不錯的體格,但是因為身上的贅肉還沒有減掉,所以與其說是身材高挑、倒不如說是一個大塊頭的青年。

雖說如此,他也並不是在飲食方面缺乏節制。先不說還沒減掉的贅肉,脂肪的話他是故意留下來的。是一種重視內側肌肉更甚於外側肌肉的運動選手中常見的體格。

“為什麼啊,今天的公園比平常還要多人耶。有島君出場的話一定會很受歡迎的哦?就當是讓那些第一次來的家伙開開眼界,你就露一手給他們看看吧?”

對少女來說,將吾是個很好的“凱子”。雖然少女對此亳不掩飾的粗線條風格讓人頭疼,不過將吾卻覺得非常高興。

雖然將吾由於魁梧的體格和冷淡的性格而給人一種態度強硬的印像,但是內心卻是一個厭惡暴力的純樸善良的人。雖然在同伴之間被評價為“鋒利度不足”,但同時也是招惹人喜歡的典型氣氛營造者。

基本來說,有島將吾是跟集中在這個公園裡的年輕人同類的人種。

在高中畢業後成了無業者,現在正暫時享受著那種自由。雖然也會被喚作人生輸家或者落伍者什麼的,但是以後的事,就讓那些有余力的家伙隨便爭吵好了。作為一個放蕩不羈的年輕入所欠下的債,以後我會好好償還的,總之現在就先讓我好好享受幾杯高級美酒吧——這就是有島將吾的信條。

從那樣的他看來,眼前的少女和集中到公園裡的少年們,全都是他的同伴。雖然其中也混入了性質惡劣的家伙,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說各位,反正呆在那裡也是要消耗體力的,與其這樣白自浪費能量,倒不如做些新鮮事吧?最好是那種不需要花什麼工夫,同時有著適當樂趣的游戲。還有就是——嗯,這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同時也能滋潤我們錢包的游戲啦。”

他們的領頭人——對這一帶的年輕人們來說是相當於“老大”的那個人物,就是這樣向大家提出了這個游戲。

有趣,而且能賺錢。那就是作為游戲的正確存在方式。最近由於光是對“能賺錢”這一點顯示出興趣的人越來越多,所以無論是參加游戲的選手還是圍觀的觀眾,都多是那些性質惡劣的家伙。

但是游戲的本質並不會有什麼大改變。這個賽場對將吾這類人來說已經可以算是樂園了。擁有這樣一種古典氣質的、身為選手的將吾,與其考慮眼前的利益,他更關心的是作為游戲的獲勝率。

“不,今天我要老實回去啦。有時也要在意一下周圍人的眼光啊。”

“……喂喂,你說真的?要是有島君離開的話,下一場比賽就不知道誰贏了耶。那樣太不公平了,我可不想把錢用在可能會輸的賭博上啊。”

少女焦急地抓住了有島將吾的手臂。

下一場比賽,如果他不出場的話,那麼輸贏的幾率就基本持平。對這位少女來說,就連有可能輸的狀況也似乎覺得相當不滿。

“我不是說過不行了嗎?你放開手吧。明天我會早點來的,到時就看對手的情況來加入好了。比起那個,奈奈美你也偶爾認真觀看一下比賽嘛,如果仔細看的話,也是很開心的啊。”

“啥——有島你真掃興耶。開什麼玩笑,我用來玩耍的錢該怎麼辦嘛。而且啊,那種耍球游戲,要是跟錢無關的話我根本不會去看。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也不知道該說他們老長不大,還是說認真得像個傻瓜一樣。”

“嗯,也對啦。棒球這種東西,現在已經是大人們的游戲了。”

將吾反過來把握住自己的手握了起來。大概是用力過度吧,將吾那粗壯的手指逐漸陷入了少女那纖細的手臂上。

“喂——喂喂,別這樣嘛,好痛耶!”

“抱歉抱歉。不過啊,在這裡說那種話是很危險的。這次登錄在SVS上的家伙,是真正的棒球狂熱分子。要是被人聽到的話,可能會被人關在卡拉OK房裡一個星期啊。”

“咦……啊,對不起。的、的確是那樣,很糟糕呢。啊,啊哈哈,是我不好啦,你可別在意。”

少女一下子就煞白了臉。她雖然還是高中三年級生,但是也聽說過那個傳聞。

那幾乎已經接近都市傳說了。對這個游戲說壞話的人不知道被帶到了哪個卡拉0K房裡,在無入知曉的情況下接受著極其凄慘的教育指導。

“就是那麼回事。那麼,明天見。”

大概是本來就是沒有恐嚇少女的打算吧,有島將吾以讓人放心的口吻打了個招呼後,就把放有生意道具的包袱掛上肩膀,離開了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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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車站前店鋪林立的大馬路,來到了街燈稀疏的住宅街。

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在通往支倉坡二街的平緩坡道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從身邊走過的人和汽車。

這裡畢竟是半鄉下地區的支倉坡,住的都是一些傳統古板的人。過了深夜十點的話,市區巴士的密度就變成一小時兩趟,所以一般的公司職員和學生們都會在十點前回家。

最重要的是,在如此炎熱的晚上不會有人喜歡外出。

住宅區籠罩著一片寂靜。

路面寬闊的車道,在這時候也只是多余的裝飾而已。位於雙行線的馬路旁的街燈,也似乎明亮得有點浪費。就像是舉行夜間比賽似的明亮白熾燈光,以及稍微有點傾斜的筆直道路,正如他們所說,是最適合作為一對一的最佳狀況。

有島將吾背著收有木制球棒的包袱,在路上默默地往前走。

雖然他對少女說了那樣的話,但其實說心裡話,將吾也是希望能參加一場的。不,門限也只是借口,可以的話他希望能每天都參加。SVS就是為了挽救將吾這種人的裝置。自從開始參加那個游戲之後,已經過了半年時間。有島將吾已經發生了很大改變,以至於對以前茫茫然地過著日子的自己也感到心寒。

雖然是經常聽到的話,不過他的確認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他開始恢復了跑步訓練,把身體的健康狀況維持在良好的水平上,在精神上也逐漸恢復到全盛時期。最近雖然流通著一些便宜的藥物,但對將吾來說卻是毫無意義的東西。因為能讓腦袋興奮的藥物,他們早就掌握在手上了。

今天之所以辭退了游戲,也是因為不想讓明天參戰的強豪對手知道有關自己的情報。

今天,在夏季地區預選賽中,C縣的冠軍候補孔德院學園竟然出乎意料地敗退了。不管是一年前還是今年,都是一個打亂了原有格局的夏季。

但是當事者們卻不能因為那麼簡單的話語而放棄。在球場上的落敗的比賽,是非常慘淡的。傾注了他們所有青春的時光,在某一天突然發生了崩潰——他們必須親眼目睹這一幕。

體味過那種遺憾之後,恐怕是沒人能干脆地洗手不干的吧。事實上,為了尋求他們提早結束的夏季延長戰,有不少球員直接來到鄰市的支倉市,觀看他們至今為止雖然有興趣、卻無法參加的“游戲”。

“……引退之後就來玩火嗎?名門學校的家伙們也真是沒有節操呢。不過我們母校考拉在進入四強就宣告出局,也真夠窩囊的。”

這次的SVS非常特別。大概是配合夏季甲子園的舉行而擴大了規模吧,優勝獎金的數量跟之前簡直是有著天壤之別。其魅力之高,似乎就連那些不屑於參加不良少年們的活動的名門高校的尊嚴,也輕而易舉地為此而改變。

為了打敗那些新來的參加者,將吾盡量避免進行暴露於眾目睽睽下的野地比賽。

他所面對的比賽對手,僅僅是擁有附帶手機號碼的正規參加者而已。作為從這個游戲創立時開始就參與其中的一員,這次如果不能保住前三名的地位,他就沒有臉去見前輩們。

“……不過,至少也要調整一下吧。啊~啊,別的地方到底有沒有好的打擊投手呢。”

貼在肌膚上的夜晚空氣。有島將吾沒有理會光是走路就不斷冒出來的汗水,回想起今天自己沒有參加的那場游戲。

殘留在耳邊的是毫無素養地大喊大叫的同伴們的聲音。還有在高樓街道的正中央圈出來的公園,和為了他們的游戲而准備的幾盞照明燈。

大概是因為那個場面過於耀眼的關系吧。

對於每天都過得相當充實的他來說,跟精神的健全恢復相反,察覺危險的直覺卻有所欠缺。

還有一點。就是對幾天前開始流傳的“某個謠言”缺乏謹慎的警惕。

如今已經失去的夏日夢想,從他身上徹底奪走了對熱帶之夜的不快感和對凶案的危機感。

他曾經說過總有一天會償還那筆債。

而那個懲罰——

.

“——喲,我說你,是擊球手嗎?”

.

如同在陽炎中晃動的幽靈一般,在三米左右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懲罰的名字叫做Sinker。是在參加過好幾次游戲之後,被冠以如此稱呼的人狂。


 
又是很多的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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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 S.VS.S-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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