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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V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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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鼻子的板主~
 
天氣很冷, 香港都凍的一塌胡塗了!!! (笑)

雁翎已經多天頭昏, 腦殘到心臟麻痺~~~

大家都保重啊....

偽雁翎:不知道湖南人有沒有火柴用啊?!

或者都變冰棒了哦~冰棒了哦 (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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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VS.S

嗯..
S到底怎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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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有島將吾一時啞然的是,出現在眼前的人幕簡直就是幽靈的代名詞。

夏天是怪談的季節。出現在取代了柳樹的街燈之下的人,有著一身極其怪異的打扮。

沾滿了汗水和污垢的體臭。到處磨得破破爛爛的襯衣和褲子。整條左臂露在外面,可是右臂卻連手掌都包裹在長長的袖子裡頭。而且還戴著遮擋臉面的連衣風帽。在如此炎熱的夜晚,恐怕沒有比這更古怪的事情了。

“——我說啊,你應該是SVS的擊球手吧。”

那是一個有點沙啞的低沉聲音。

雖然藏在風帽裡的臉完全看不清楚,但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那低沉的聲音雖然就像老人一樣,但是從身材上看來,應該是跟有島將吾同齡的人。

可是,比起眼前人物的異樣姿態,他反而更在意那裸露出來的左臂。跟四個月來放棄了訓練,變成跟普通人無異的自己的身體完全不一樣。那男人的左臂,完全具備了一個歷經干錘百煉的選手的特征。光這樣看來,就已經可以推測到他的技術熟練度。

看起來像流浪漢的,就只有服裝而已。

戴著風帽的男人是棒球選手,而且還是非常優秀的選手。在現役時代看過許多次的、把人體機能盡數傾注於擊球和投球之上的“被選中的一流選手”的身體,現在就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別一聲不吭嘛,有島將吾。我應該沒有弄錯人吧。雖然變得有點生疏,但是腳脛和背肌都正在向著擊球手的狀態恢復——也算是相當不錯了。相對於一個廢物來說,茬這幾個月來,還真算是好好鍛煉回來了。”

男人咳嗽似的笑了起來。

他吐出了白白的氣息。

難以置信的是,男人竟然在發抖。在這種如同蒸氣浴般的熱氣中,他竟然全身裹著厚厚的連帽外套,而且還一副想喊冷的模樣。

“——怎麼了,你這是?”

這就跟深更半夜到便利店買東西時,碰上了一個拿著菜刀的流浪漢一樣。雖然察覺危險也有點太遲了,不過也並不是無法挽救的狀況。幸好彼此間的距離還有三米。有島將吾只要轉身飛奔就行了。

“——等一下,我是來找你一決勝負的。如果你不先跟我較量一下的話就太沒趣了。而且啊,你如果在這裡就逃的話,我就只能把你殺掉。那樣也毫無意義,也實在無趣。沒錯吧,三流擊球手。反正要死的話,到不如跟我玩一局再死更好吧。”

從戴著風帽的男人聲音中,缺少了名叫感情的東西。不,簡直是缺少了表達感情的功能。

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既像是興奮、又像是感到由衷的喜悅。已經無法被別人所感知的感情波動。或者說,那也許是發自憤怒的聲音?

將吾回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加以重視的另一個謠言。

幾天前,游戲的一名參加者的屍體被發現了。發現場所好像就是眼前這樣的人跡罕至的國道。

死因是後頭部遭受了強烈衝擊,被棒球大小的東西粉碎了頭蓋骨的腦挫傷。據說還存活了兩小時左右,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救援而死亡。到了早上才被居住在附近的一名男性發現。

……對,游戲的參加者,是被棒球大小的東西殺死了。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成為謠言了。

也許是豪華的獎金招致了犯罪吧,這一季的SVS存在著惡魔。是落後時代的咧嘴女人?還是紅披風怪人呢?據說為了一直勝利到最後,那名選手被惡魔附身了。怪人在無聲無息間出現在擊球手的面前,提出以性命為賭注的較量。

拒絕的話就會被殺掉,被三振出局的話也同樣會被殺掉。

得救的方法就只有一個,就是按照SVS的規則,把那個投手的球擊回去——

“……你真的。就是傳聞中的那個?”

將吾一邊後退一邊注視著眼前的怪人。令人意外的是,有島將吾的聲音並沒有發抖。

對他來說,不管眼前的怪人是本人還是冒牌貨,不管謠言說的是真話還是捏造的謊言,都根本沒有關系。因為,無論是任何一方,都並不足以感到恐懼。正是將吾作為一名擊球手的眼光,賦予了他這樣的精神余力。

“……謠言……?”

“對啊,聽說最近出現了一個殺人狂一樣的投手。還說他因為惡魔附身而弄得精神不正常,會把三振出局的家伙殺掉什麼的。雖然怎麼樣都無所謂。那麼,你就是那個殺人狂嗎?”

“……的確沒錯。如果說是跟惡魔交易過的話,那就不會有錯了。那個殺人狂,一定就是指我。”

“是嗎?”將吾回答了一句,然後放下了包袱。

他從盒子裡取出了木制的球棒,仿佛舉劍一樣指向戴連衣帽的男人。

“那麼,如果反過來說的話,就是只要把球擊回,你就會老老實實回去吧?”

剛才的畏怯已經完全消失了。

在瞬間分析投手的戰鬥力,對擊球手來說是一種必不可少的能力,而且在拿起球棒的時候,有島將吾的精神已經變得跟面臨戰鬥的士兵一模一樣了。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因為他們擊球手就是為了變成這樣而堅持鍛煉過來的。

“嘿——還真令人意外。我以為從第二個開始會出現一點麻煩。但是,你好像願意老實接受挑戰呢。”

“那當然了。明知道對方會殺人,我自然是不會主動送上門給你殺,而且我也不會被三振出局的。比起那個,你有手機沒有?”

戴連衣帽的男人把一個銀色的手機拿了出來。那是被分配給投手的正規登錄證明。身為擊球手的有島將吾則拿著一個金色的手機。

他們的游戲。被稱為SVS的單局決勝游戲,是一個互相奪取合計十八台手機的游戲。在決出勝負後,由戰勝的一方奪走對方的手機。失去手機的人就算是出局,在投手或者擊球手其中一方的手機被全部奪走的時候,比賽就結束了。

判斷勝負的基准是哪一邊的陣營擁有的手機數量最多。另外,擁有最多手機的人,將會被贈予最優秀獎(MVP)的稱號。

每月一次的公開戰。

如同生存競爭一般的個人競技。

那就是這個城市的年輕人們所構築起來的、為選手們而存在的樂園。

集中在公園裡玩模擬賽的人們都相當於是後備隊伍,只有在那種比賽中得到實力認可的選手,才能得到申請加入公開戰的資格。

有島將吾的手機是“金3”。戴連衣帽男人的手機是“銀A”。雖然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但是眼前這個殺人犯,竟然光明正大地參加了SVS投手們的比賽,然後從他們手上奪來了這台手機。

……到底是因為其他投手並不知道這個投手是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還是在參加之後才被惡魔附身的呢?不過,這些事情都跟將吾毫無關系。大概是脫離社會框架,過著無規律生活的時間比較長吧,他對暴力和犯罪的厭惡感已經開始逐漸變得稀薄了。

在某種意義上——有島將吾也是被SVS這個游戲的魅力深深吸引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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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作為我的對手並沒有任何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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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將吾還有著勝利的確信。

帶連衣帽的男人身高大約為170公分。那樣的體格能投出的球速大約為每小時一百到二百公裡。雖然身材矮小的話一般來說都會主要以變化球為主,但是根據只要打中就行的SVS的規則,他有著一擊即中的自信。什麼殺人狂投手根本就不足為懼。只要把球打回去把他淘汰掉就行了。

如果戴連衣帽的男人不遵守約定而動手行凶的話,到那時候再真正將他干掉就行了。畢竟體格上有這麼大的差距,發展到打架的話將吾也沒有會輸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上還拿著球棒這種優秀的道具。

雖然被殺死的擊球手的確很不幸,不過只要知道對方是殺人狂的話,就可以有很多種應對方法。有島將吾並不是一個纖細的文學少年,而是經歷過鍛煉的運動員。他對自己的體力有自信,而且對方的凶器也是他所熟悉的白球。根本沒有必要恐懼到那個地步。

“規則用普通的就可以了吧。因為照明對你有利,那我就得離開你十九米了。球有多少個?現在這裡既沒有捕手也沒有裁判,不可能把球撿回來吧。”

從包袱中拿出手套,然後轉動了一下肩膀。

這是類似於條件反射的運動。為了在這個儀式中讓集中力達到頂點,他的身體已經被教會了必須那樣做。

殺人的投手。雖然啊不知道那個謠言可信到什麼程度,但是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專心扮演“擊球手”角色的有島將吾,盡管有點脫離常規,但也是個值得稱贊的擊球手。

“——不錯。還真是有點可惜呢,有島。”

“嗯?”

戴連衣帽的男人很高興似地說道。

跟剛才為止的無感情聲音不一樣,那是在這一瞬間,對眼前的狀況感到無比愉快的感謝的聲音。有島將吾所具備的,身為優秀擊球手的驕傲和尊嚴。對於他那種傲然不遜的心態,戴連衣帽的男人發出了心滿意足的笑聲。

白色的氣息和顫抖的身體。

在連衣帽下露出的嘴唇顯得異常干燥,而且還有一條縱向的凄慘切痕。

“——?”

那條痕跡雖然讓有島的記憶發生了動搖,但對他來說,那並不是值得在這時候回想起來的東西。

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他輕松地站到了人生最後的一次打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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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的感覺,在彼此站好位置的時候達到了臨界點。

拉著白線的擊球區。

既沒有投手板也沒有土台的投球區。

站在那臨時做成的簡易舞台上的時候,有島將吾的全身汗毛也倒豎了起來。

脖子後面出現了一種麻痹的感覺。”

那並不是夏季的火熱空氣。

而是前方十九米遠的男人向自己投來的、如瘋狂信徒般的、毫無虛偽的堅定殺意。那是不熟練的選手會馬上嚇得逃離擊球手區域的視線。是男人身為名不虛傳的殺人狂的證明。

愚蠢地站在了死刑台上的有島將吾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的不安——

在一秒鐘後,卻被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衝擊完全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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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棒球中,速度快的球被稱呼為煙球。

那是從“仿佛煙霧一樣無法看清楚”的比喻中產生的棒球用語。現在就跟這個比喻一樣。不管是怎樣快的球,都絕對不會完全看不見的

有島將吾,在這個晚上終於遇上了無法用視線捕捉的快球。

“咦…………怎麼?”

他緊張得連肩膀都完全僵硬了。

本應馬上移動身體、配合節奏迎接下一次投球的有島將吾,身體卻像石頭一樣僵住了。

他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離自己十九米遠的投手的動作上。

不,他的呼吸越來越紊亂了,眼睛也感到一陣暈眩。腦袋也正在被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漂成一片空白。

站在沒有投手板的投球區的投手。

連合指皮手套也沒戴,握住了清晰可見的白球的手。

對方並不是利用舉起手臂擠出渾身力量的正面投球法,而是采取雙手放在肚臍位置上的側身投球法。從這一點看來,對方使用側擲的方式已經是在將吾的預測範圍內了。

那是典型的右方側擲投球。

根據對方的身高,球速最多也只能達到一百二十公裡。雖然從側邊飛起的球比起肩上投球要快十公裡左右,但是那最多也是一百三十公裡。並不是眼睛無法捕捉的速度。

雖然根據古典的傳統規律,經常有人說“要好好看清楚初球”,但那只是對適應性較慢的擊球手提出的建議。擁有扎實的擊球技術和選球眼光的選手,只要從初球開始配合就可以了。比如,到一年前為止還身在支倉坡的天才擊球手,就是從初球開始把球擊到觀眾席上的重擊手。

雖然及不上被稱為超高校級的那個天才重擊手,但是有島將吾同樣也是“只要用眼睛來配合就沒問題”的優秀擊球手。他的風格是從來不觀察對方的狀況,從第一球開始就要解決對手。

十九米遠的投手做出了起始動作。抬起左腳,以一條右腿為軸心直立的姿態。將吾一直都是憑著觀察這個動作來估計出投手實力的,如果光從眼光上來說的話,他也並不會輸給那位天才的重擊手。

那就是在現役時代把他推上了三號擊球手的實力和自負——那神經驗,正在向他發表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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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吧。那個投手的投球,你就連一球也無法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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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沒有任何中斷的機會。自從站在擊球手位置上的時候開始,他就沒有任何退路了。

那是極其完美的連續動作。

揮起手,向前方踏出的左腳力量。

以直線對准擊球手的膝蓋和腳尖的敏銳程反,就好像是貫穿獵物的箭矢一樣。

並非依靠腳部,而是以臀部推向前方的轉身動作。

左腳並非以腳跟或者腳尖,而是以整只腳的腳掌穩穩踏在地面上。

把積聚的力量釋放出來的體重移動。

從強韌的下半身產生的力量奔流,從腳踝傳遞到腰部,從腰部傳遞到肩膀,從肩膀傳遞到手腕,然後再傳遞到手指上——那不斷加速的能量。

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形的投石機一樣。

從投手的右臂上,釋放出了一個類似白球的東西。0.46秒的初擊。球速大約為一百四十公裡。釋放出如此速度的側擲球,就只有職業選手才能做到。但是,問題並不是在於那超越常識的球速。而是投手所釋放出的白球,在這樣的速度上“發生了變化”。

第一擊是從側邊開始。

投手釋放出的球是屬於暴投。球從擊球手的角度看來大大偏離到右方,向著身為左方擊球手的他的死角——握著球棒的右手肩膀另一側——消失之後,又沿著弧線的軌道落在了好球區內。從正上方的角度看的話,那就是一種“”形的變化球。

那並不是用“不可能”這句話就能概括的情況。

雖然用球種類別來說,那的確是一種變化球,但是那讓人聯想起回旋飛鏢的運動軌跡,已經完全超脫了變化球的領域。

根據球被扔出之後受到的空氣抵抗力,調整旋轉方向和旋轉速度來避開空氣抵抗,以達到改變軌道的目的。借助旋轉所產生的氣流和摩擦,球將會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然而即使如此,能沿著直角曲線變化的球,根本不是人類的投法能夠投出來的球。既然如此,那就是——

“你啊,雖然也算是相當不錯的擊球手了。”

戴連衣帽的怪人從口袋裡取出了第二個球。

被長袖藏起來的右臂,就好像另一種生物一樣蠢動著。

有島將吾並不知道。他以為所謂的惡魔附身只是一種精神疾病,脫離常態的就只有精神而已。不知道真正的惡魔附身的他,自然不會解到那種變化甚至會“波及人體”。

“所有的一切都太不著邊際了。無論是身體、精神還是動作,都普通得讓人想睡覺。真的——非常沒趣啊,凡人。”

也就是說,投手所釋放出的球並不是什麼快速球和變化球,而是名副其實的“魔球”。

“等一下——剛才的算什麼啊?”

這次,有島將吾的聲音終於顫抖了起來。

他的意識已經變得一片空白。

那毫無疑問就是預料到站在擊球區上的自己面臨的最終結局而產生的本能性恐懼。

如果打不中就會死。這個游戲的規則好像就是這樣的吧……?

“等一下——我說,你給我等一下!”

戴連衣帽的怪人開始扭動身體。

第二球。所謂的變化球只是虛有名字的惡夢。

盡管覺得頭暈目眩,但將吾還是順應著投手的動作而擺正了球棒。

正如戴連衣帽的男人所說,有島將吾是一個很好的擊球手。

雖然球棒完全無法觸碰到超過時速一百四十公裡的變化球,但是想要捕捉到那從死角的外角飛來的變化球的姿態實在值得贊賞。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

相反,他的精神已經面臨瓦解了。

從沒見過的變化球。而且比第一球的球速還要快。那無法以視覺確認的球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對,即使對方是殺人犯,他也有自信看清楚對方的攻擊性投球,所以對擊向頭部的死球也絲毫不覺得害怕。

但是這種球的話就不一樣了。他一定不可能看見。要是被那種變化球瞄准腦袋的話,那就會在察覺到之前死掉。時速超過一百四十公裡的硬球直接擊中頭部,簡直是想也不敢想。在這個游戲中並沒有准備頭盔,那是多麼驕傲自大的想法啊。那種類似運動的外表姿態是不會受到一般人的追捧的——說出這句話的並非別人,正是將吾自己。

“騙——騙人的吧?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吧……!?”

全身在一瞬間內沾滿了汗水。

這是在長年的訓練中能抵受炎熱的身體。有島將吾的冒汗並不是源自於炎熱的天氣,而是由陰冷的恐懼感產生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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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太差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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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吾雖然把對方的沉吟聲當成是辱罵自己的話語,但是卻沒有反駁的氣勢。壓倒性的實力差。面對吐露出發自心底的辱罵之言的投手,

擊球手就連感到憤怒也無法做到。

但是。現實卻更為悲慘。

戴連衣帽的男人的那句話,並不是針對將吾而說的。在使出如此的變化球,釋放出如此可怕的魔球之後,男人卻竟然對自己大不如日前的投球嘲笑了起來。

他竟然說“太差勁了”。

也就是說自己過去的投球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魔球投手慢慢地握起了第三個球。

SVS中並沒有時間約束。只要開始的話,就不能離開擊球手的區域。一走出去的話,那就等於是宣告擊球手的敗北。規則上是這樣定的。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樣呢?恐怕也是一樣。在將吾逃出去的瞬間,那個魔球一定會擊中自己毫無防備的後腦。啊啊,也就是被殺死前的那個擊球手,是在決勝負的途中逃了出去嗎——

“啊——不,可是,那也.是不行的……!”

無法逃避,就只有擊球一條路可走。盡管有島將吾的精神面臨崩潰,十年來鍛煉而成的身為擊球手的精神也讓他緊緊地握起了球棒。

打吧。只要打中就行了。無論是球速、球種,還是投手的動作,都看過了。僅僅是擊中就可以了。不需要,光是擊中的話,那是非常現實的做法——!.

“真是服你了。‘右邊有牆壁’啊,有島君。”

看到完全變了樣的擊球手姿勢,魔球投手如此說道。他的右臂正慢慢蠢動著,就像滴落在新雪上一般,白球逐漸被染成了紅色。

“——咦,啊?”

投手到底是什麼時候受傷的呢?還是說,那是釋放出如此超越常識的魔球的代價呢?魔球投手的右臂上正在流血。

……在投球中,對球施加任何改造都是犯規的。用銼子磨過的“滑球”,以及抹上唾液的唾液球,能夠讓手指產生的轉速增加減少的各種方式,都是犯規的做法。

這種做法,可以說是對通過投手的握球方式來推測球種的擊球手的背信行為,是就連為了金錢目的而參加的選手都盡量避忌的禁招。那麼說,那個魔球就是犯規了?不——但是,血是不是包含在犯規裡面呢?

而且那種被血染紅的球,應該是不可能正常從手指中飛出來的。正如擊球是通過多個關節傳遞力量一樣,投球也是從踏前的腳掌一直傳遞到握球的手指的、不能缺少任何一個要素的運動。一點點的不和諧、節奏的紊亂,動作的偏差,就會讓投球變成暴投,是一種異常精密的瞬間運動。手指的感覺應該是最纖細敏感的部分。

完全可以打賭,如果是“正常人”的話,在那種狀態下就連直球也投不出來。

“啊一啊!”

所以,這是可以停止的。這並不是暫停,而是投手明顯的犯規了。在把這些話擠到喉嚨上的時候,有島將吾的思考卻完全陷入了一片空白。

受了傷的右臂,染著鮮血的球。曾經感受過好幾次的、這種刺痛般的殺意。忘卻的記憶逐漸被喚醒。那個,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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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第三球’。下一個打不中的話就要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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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手擺出了側投姿勢。

已經不能喊停了,就只有擊球這條路。現在就先把精神集中在擊球之上吧。有島將吾調整了一下呼吸。

戴風帽男人的投球動作已經把握住了。也可以配合對方的時間。剩下就只要讓球棒配合著球的運動軌跡。

“——啊啊。”

可是,連這個也無法做到。。

戴風帽男人的姿勢發生了變化,位置比從側身揮動手臂的側擲還要低.是一個幾乎接近地面的投球姿勢。由於其難度過大,以及對肘關節的負擔過高,所以很少人會選擇這種投法。

低擲——沒錯。最後將會面臨這樣的局面,有島將吾在一秒鐘前就預測到了。因為他已經看到過無數次那種藝術般的投球。

極端低沉的出球位。從下面釋放出來的白球一直飛起到擊球手的喉嚨那麼高,然後——

“啊……!!!”

在擊球手的面前猛然下沉。

無情地落空的球棒,如閃電般掠過的魔球。

變化球的種別為“快速下沉球(Sinker)”。是被作為側擲投手的殺手锏之一的、從擊球手的視野中消失的變化球。這種球還有一種優秀的特征。那就是從下方的投球——低擲所釋放出來的球,擁有先上浮又再下沉的特殊軌跡。而現在那種球卻被對方以一百五十公裡的球速釋放出來。那簡直不是人類的動態視力可以捕捉到的速度。

“啊——”

保持著揮棒後的姿勢,有島將吾已經完全喪失了意志。

三振。對方既沒有投出觀察球,自己連擊球也無法做到就要退場了。

等待著自己的是正如傳聞中的結局……可是,那樣的話似乎也不對勁。那戴風帽的男人什麼都沒做,也沒有拿出第四個球來。如果是用最後的球來殺死自己的話,本來應該是用現在這個球來作為死球殺死擊球手才對。但是,那個球卻完全掠過了身體。正當有島將吾認為那個謠言是純粹地虛張聲勢而放心下來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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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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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一陣飛濺著火花的聲音。

從黑暗中以直角飛回來的、帶有血跡斑點的白球。

喀沙!

他在臨死前的一刻,聽到了自己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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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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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八月之後,氣溫也依然不知疲倦地直線上升。

雖然人們常說最炎熱的日子是七月下半月到八月上旬這段時間,不過依照現狀看來,今年的夏天大概會變得很漫長啊。——霧棲彌一郎仿佛事不關己地一邊說,一邊抬頭仰望著天空。

八月九日,星期一,晴天。

時間是剛過正午。在這讓人干脆想讓自己融掉的炎熱天氣中,有某個可疑的集團正集中在一家頗為流行的小餐廳的停車場上。從店內享受著涼爽空調的人們看來,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大概都是同樣的人種吧。不過實際上,他們卻是分屬於黑白兩派的敵人,絕對不是為了在一起喝酒而集中起來的缺錢用的好朋友。

正確來說,應該是白方五人,黑方三人。

霧棲一郎就站在其中人數占優勢的少年們後面,一臉沒勁地仰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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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霧棲先生只要在場就行了,要是再給您添麻煩的話也實在不好意思。只不過是作為一個保險,或者是見證人之類的。完全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啊。而且不講理的是他們那邊,我們這邊是完全沒有錯的。那些事情,我想是非分明的霧棲先生應該是能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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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的一番話拾了出來,在所謂的談判開始了幾分鐘之後——大概是不由分說的罵言讓雙方的熱血沸騰起來了吧,黑方的三人馬上轉移到了直接的交涉方式。

五個少年一邊說“既然談判也沒效果就沒辦法了”,一邊開始卷起衣袖,然後跟守在後面的老大行了個禮,說道“霧棲先生,拜托您了”。

“可惡,你們這幫家伙的手段還真夠肮髒的!”

對方的說法的確很有道理。從身為第三者的霧棲看來,不合道理的明顯是自己這一方。

三個少年通過肉體勞動賺來的血汗錢,被躲到霧棲身後的少年們以甜言蜜語騙了過來。聽到他們說“絕對會有賺頭”那種最不可信的台詞,那三個少年就把花費前半個暑假打工得來的錢交到了他們手上。把錢拿到手的他們就把錢隨意浪費掉了。先不說實際上對資金采取了什麼樣的運用方式,總之他們這次集中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在花光錢之後滿臉笑容地把資金周轉不靈的事情告訴對方,並加以道歉。當然,五個少年並沒有還錢的打算。既然少年們拿了錢不還的話,那麼發展成暴力事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道理上站不住腳的是自己這方。但是腦子不靈光的是對方。在霧棲看來,雙方都可以說是同罪了。

所以這次也就一如往常,由霧棲進行了單方面的交涉。說白了就是通過暴力來鎮壓。接受這種暴力事件的解決委托,正是霧棲彌一郎現在的本行工作。

三個少年雖然身材高大氣勢凶狠,但還是遠遠不及霧棲。超過180公分的高大身材,像鞭子一樣長的手腳。揍人的時候拳頭就像岩石一樣,而且那上面還被施加了近一百公斤的體重。要不是每天都在鍛煉身體、而且專門從事這種暴力行為的人,根本不可能抵受得住。

他就這樣揍了三人的臉部和腹部一下,讓他們的身體彎成了“<”字形,直到他們心服口服為止的時間,大約還不足兩分鐘。在盡情顯不了自己無比爽快的工作風格之後,霧棲又一次——這回是以唾棄般的態度仰望著藍天。

“啊,您辛苦了。真抱歉,霧棲先生,這幫家伙真的很煩人。就算再怎麼說他們也不肯聽,我們都被他們煩透了。啊,要不要吃過午飯再走呢?我們請你哦。”

“那種糟糕的飯我才不吃。喂,你有沒有駕駛照之類的?沒有的話手機也行。快點,磨磨蹭蹭的話我就再給你來一捶。”

從捂著腹部蜷縮起身子的少年手裡沒收了手機之後,霧棲就背對著少年們准備離開了。

“那我走了。還有,被我揍過的你們幾個,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吃飯。否則一定會吐出來的。”

“呀啊,好可怕!我還真不想嘗試那種滋味呢!啊,不過霧棲先生。手機你打算怎麼用?用來做壞事?嗚哇,這個人真的是邪魔外道啊!”

“那當然了,要是過後被暗算的話就麻煩了嘛。雖然要花點工夫。不過我會好好把你們套在框框裡的。”

背對著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年們,霧棲彌一郎連手也沒有揮,就離開了小餐廳的停車場。

雖然是最糟糕的工作,不過用來提神也不錯。

在這之後,還有更糟糕的談判在等待著霧棲。小孩子的那些雞毛蒜皮的摩擦,跟那個相比的話也就跟清涼飲料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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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阪代是支倉市中人口比較多的街道。

在可以從車站徒步到達的距離範圍內,有兩所高等學校和一所大學,車站前都擠滿了大量的學生。而且近年來通往市中心的新路線也被開辟了,所以出入八阪代的人數一直有增無減。

於是,大馬路充滿了活力,繁華市區也日漸變得雜亂。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坐落在這裡的古老建築物。跟逐年增加的高樓大廈混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凹凸不平的拼圖一般。五層建築的小型樓房,以及新建的二十層高樓,還有仿佛睥睨著這一切似的聳立在車站前的四十層大酒店。

洋溢著活力和青春,同時也存在著無法掩藏的猥褻和雜亂的街道。

去年剛剛高中畢業的霧棲彌一郎之所以居住在這裡,也是因為喜歡上了那種有著不夜城味道的喧囂氣氛。

霧棲的父母已經離開了支倉市。由於長期的轉任工作已經結束,因此就配合著他畢業的時間回到了父親那邊的老家去,但是霧棲卻選擇了留在支倉。善良的父母完全信任著兒子,於是也允許他過著自由自在的獨居生活。

高中畢業之後,霧棲彌一郎既沒有升學也沒有就職。從旁人看來,他完全就是一個無業人員,許多人都為他浪費了青春的才華和時光而感到嘆息。

不過,在那種健全人類的背後,也有一些支持著霧棲獨立的大人。

霧棲的才能,不必多說,自然是他的身體了。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體格,肌肉隆隆的壯碩身體。令人無法相信他只有十九歲的、極富男人味的容貌。雖然不喜歡染發和裝飾品之類的東西,不過光是從那雙清秀眼眸中射出來的銳利目光,就已經擁有令見者發抖的威力了。再加上對暴力行為的膽量和手段,以及不怎麼能適應社會的那些後輩向他投來的羨慕眼神,和從高中時代開始創造出來的身為無法者的各種傳說。簡直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不良集團的頭領級人物。

事實上,霧棲彌一郎從去年秋天就開始插手那一類的暴力事件,不到半年就成了八阪代的不良分子中的權威人物了。目前他已經成為走投無路的年輕人們的咨詢者和顧問。按照情況需要,他甚至會庇護被警察追捕的犯罪少年和離家出走的少女等各種各樣的人。如果是以前的話恐怕已經當上暴走族的頭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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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宿星Pleiades”——被起了這麼一個似乎很有味道又有點不對勁的名字的咖啡廳,就是他們會合的場所。

這是一個客人稀疏的下午。

被百葉窗簾所遮蓋的窗戶和微弱的照明光。店內呈現出一片昏暗的氣氛,是一個適合進行黑道密談的好地方。

約好見面的對像雖然希望在霧棲的個人房間進行談話,但是霧棲卻頑固地拒絕了。雖然他不想被人看到,但是如果完全沒人看到的話也會覺得不妥。他接下來會面的人就是那一類人。

在店內的一角。位於角落裡的桌子旁,正坐著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看樣子似乎很不高興。男人的桌子上雖然擺著好幾碟料理,但是他似乎根本沒有動過。為此付賬的人是霧棲。雖然大搖大擺地點了菜,但是這種小店做的東西卻不合口味——擺出這樣的大人物架子,大概也算是一種故意刁難的做法吧。

年紀大約三十五歲以上,雖然不及霧棲,但也算得上是高大壯碩的身材。那個剃得干干淨淨的光頭,以及令人聯想到鳥類的小圓眼,十分強烈地宣示著他並不是一個正經人。對於他這種露骨到極點的打扮,霧棲不由得產生一種類似“代溝”的感覺,不過那恐怕也是必要的舉措吧。對他們來說,光是坐在那裡就能壓倒對方的暴力,是絕對不可或缺的東西。

“你好,讓你久等了,西野先生。”

“噢,你先坐吧,彌一。”

西野晴墨是以C縣委根據地的廣域暴力團——勝田一家的底層人物。同時,正如他本人所說,也算是霧棲的大哥。

西野是在支倉市活動的勝田一家·七瀨第七代的若眾,也是負責管理八阪代一帶的接待業店相關事務的成員。

正如名字一樣,身為暴力團成員的他們,是以暴力為資本的營利團體。一般來說,稱呼為“極道”或者“黑道”可能會更通俗一點,但是暴力團這個稱呼卻是被法律正式采用的稱呼。國家已經承認了他們是以暴力構成的組織,事實上,他們對社會來說也並非完全沒有必要存在的組織。比如說這個男人——西野晴墨,的確是很喜歡基於理性的暴力。除了震懾和儆戒目的以外,他基本上不會使用暴力,在負責管理風俗店的同時,也不允許風紀的混亂超越某個程度。少量的毒將會成為刺激。因為不知分寸的正經人難免會沉溺於那種刺激,所以必須由熟悉毒的人來進行管理……這似乎是他們的信念。

暴力是無法根除掉的。既然如此,那麼問題就在於怎麼樣進行管理和操作了。他做的事情其實跟霧棲一樣。只不過對他們來說,規模就變成了縣級別和國家級別而已。

“你那麼忙,很不錯嘛。沒關系的,因為忙就意味著你依然還活著。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彌一。”

雖然口吻很親切,但是西野的眼神中並不合有笑意。雖然所謂的大哥聽起來好像不錯,但是這個男人明顯是討厭霧棲的。從西野看來,不足二十歲的霧棲跟自己面對面談話,這種事就已經令他極其不快了。

對作為成員奮鬥了二十年才終於登上若眾這個地位的西野來說,霧棲的才能並不是能令他毫無妒忌心地由衷感到高興的東西。

“是,這個月的錢已經入賬了。請您確認一下吧。”

上繳金在上個星期已經支付了。但是,當然也不能直接說“我應該已經支付了上繳金”之類的話。既然是自己的大哥,那麼就必須盡可能給西野面子才行。所有的錯誤都是自己的問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上頭蒙受恥辱。那就是他們的做事方式。

“噢噢,那個嘛。自從你開始管治起那些小鬼頭之後,我就輕松多了。本來在每個月的這個時候,我都要把舍弟們踢出去集錢啊。嗯,的確很好。你辦事那麼利落,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哦,謝謝。其他還有什麼事嗎?”

“噢。組長說要我關照一下你啊。你已經負責管理那些小鬼頭一年了吧。組長說要我請你吃些好東西,讓你心情好一點呢!”

西野雖然發出了豪爽的笑聲,但是眼睛卻沒有任何笑意。

霧棲被他們七瀨組看上,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得到了後輩們和前輩們的信賴,在充當著他們的咨詢者和插手暴力事件的過程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被推上了頭領的地位,建立起了一個小有規模的組織。本來,他們的工作是庇護那些失去了容身之所的青年。霧棲被七瀨組視為眼中釘,在被他們綁架去接受訓教之前,卻突然得到了七瀨組組長的賞識,也算是九死一生了。說什麼到時候就在我們這裡就職、到我們這裡來住、甚至還說來當我們的過門女婿什麼的,鬧得沸沸揚揚。

對方還把色紙和筆交給了他,但是他因為不知道什麼意思,所以就拒絕了。

另一方面,七瀨組的的若頭和若眾們自然是心裡不好受了。突然冒出來的礙事者竟然成了組長欽點的新成員,也不能狠狠教訓他來出氣,但是到他成為成員的時候,他們自己的立場就會岌岌可危,所以作為一個暫時性方案,就先把他作為西野晴墨的小弟來對待了。

……不過,西野和霧棲在那之前也是互相認識的。

“謝謝您。光是這份心意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請您替我向社長道個謝吧。”

“包在我身上。組長一說起你就高興得不得了啊,我也覺得很輕松。哦,我想起來了,下個星期理事長的兒子要結婚啊。雖然想准備一點賀禮,抱歉啦,你就幫我准備一捆那麼多吧。”

“——是在這個星期內嗎?”

“是明天之內。你要把現金拿到我這裡來。”

一捆就是一百萬。那是上星期的上繳金的兩倍金額。對即使是每月五十萬都面臨赤字危機的霧棲來說,那並不是能輕易答應下來的金額。

“……真對不起,因為集金上個星期已經收過了,一下子收集一百萬還是有點——”

“你是傻瓜嗎?我才不管你那邊有什麼苦衷呢。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西野狠狠地盯著霧棲說道。

所謂的小弟,就是這麼回事。對西野來說,霧棲只會是個有利於己的存在,而對霧棲來說,西野給自己帶來的就只有負面因素。雖然從原則上來說,如果霧棲有什麼事的話,西野就必須要保護他。不過到時候,恐怕第一個來找他算賬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吧。對西野晴墨來說,霧棲彌一郎只是一個礙眼的存在,同時也是一個方便的錢包。

即使如此——霧棲回想了一瞬間。即使如此,跟曾經身為這個男人的大哥的那個人相比的話,他已經算是相當好的人了。

“啊,還有那個。上個月收拾掉的那幫小鬼們,怎麼樣了?”

“那個的話已經解決了。因為主謀已經自殺,東西也就不會進來。過一個月的話大概就會徹底銷聲匿跡了。”

“那就好,不過啊,彌一。若頭說自殺什麼的是不是有點過於巧合了——你,應該還是遵守著道義的吧?”

“……請別這樣啦,那個真的跟我們沒有關系。而且西野先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畢竟警察裡面也有熟人啊。”

“哈,沒什麼,開玩笑的。因為你辦事總是那麼周密,所以才想嚇唬一下你啦。”

當然。那並不是什麼玩笑。對西野來說,小弟這種東西如果太蠢的話也很困擾,但是太聰明的話也不行。

到上個月為止,支倉裡流行著一些廉價的興奮劑。根據目前的形勢,雖然對現在的七瀨組來說藥物並不是主流,但是那也毫無疑問會擾亂他們地盤的秩序。如果對方繼續擴張勢力的話,他們也就不得不采取行動了。在這樣的狀況下,把由十五歲以上的少年們構成的那個販賣集團摧垮的人,正是在同代人中有著相當威信的霧棲彌一郎。那就意味著在七瀨組中……或者應該說是在七瀨組組長的心目中,霧棲的身價又有了相當的提升。

“我不會做那些危險事情的。不管有什麼事,我都一定會跟西野先生你商量。”

“那也是一個謙虛的心態。哼,那我就看在那個份上,給你一個忠告吧。我說彌一,你這家伙負責管理的那個東西,已經有點烤焦了啊。”

烤焦——也就是說,警察已經准備著手調查了。

“——”

令人聯想到鳥類的西野那雙小圓眼,如今卻放射出鷹一般敏銳的光芒觀察著霧棲的臉色。那並不是終於找到了小弟的漏洞而加以告發的卑鄙眼神。對西野來說,霧棲如果是違背極道的仁義自貶身價的話他自然是無人歡迎的。但是招惹上警察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要避免的。因為.那樣很容易會把埋下去的地雷也挖出來。

“——哼,看來你也沒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嘛。那就好,你快去好好看管好下面吧,現在麻煩可大了。”

“明白了。謝謝您的指導。”

“噢,如果局面無法收拾的話,就逃遁吧。我可以幫你安排的。”

“啊哈哈——真是的。如果是由西野大哥你安排的話,那我逃遁之後不就不能再回來了嗎?”

“少廢話。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不過那樣的話我是會被組長殺掉的。總之你就小心點吧,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就盡快收拾掉。”

在最後顯示出有大哥風範的關懷後,西野晴墨就站起了身子。平時的話西野都會帶著兩三個舍弟,但是在跟霧棲談話的時候就會一個人來。雖然對霧棲來說是個最差勁的男人,但是看來他也有著身為大哥的最低限度的心態。

“……不過啊,彌一。若頭卻說小鬼頭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夠囂張,不管他們做什麼都不用理會呢。不過在年輕時候,還是盡量不要見血的好。你那種誇張的管理方式,最近看來也很不錯。嗯,那的確很有趣。那個構思還真是夠創新的。所謂的賭場,當然最好是保持健全狀態了。”

“啊,那麼依照一直以來的方針就可以了嗎?危險藥物和打劫之類的都不必干了?”

“嗯,畢竟現在還很順利,也沒必要一定要迎合若頭的喜好。但是彌一,你必須要貫徹道義。如果被擾亂地盤的話就必須回敬對方,對那些壞小鬼沒必要手下留情。也就是不要輕易違背昨天的約定。”

貫徹道義。這就是西野的口頭禪。

絕對不會向正經人下手的暴力團,只對輕視自己的對手暴露獠牙的極道尊嚴。反過來說,在面對輕視自己的對手時就施以血的制裁,那就是男子漢之道。

“啊……不過,我沒有打算成為極道人物。”

“這跟組裡面沒關系,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原則。”

聽了眼前這個戴著墨鏡的光頭這麼說,霧棲彌一郎也還是不怎麼明白。

“——啊,對了,西野大哥。請問您在債權方面又沒有多余的人手呢?”

“怎麼突然問這種事啊?唔,雖然我是可以幫你帶句話啦。”

“不,沒什麼。只是有些青少年中了個愚蠢的詐騙圈套而已。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請您介紹一下,找個長得凶一點的、能毫不留情地從那種愚蠢的小鬼頭那裡把錢收回來的人。”

“……那當然是沒問題。不過那個怎麼了?難道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雖然是沒有啦。不過正像大哥您所說的那樣,道義還是要貫徹一下的。畢竟讓受害者白白蒙受損失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嘛。”




你是偽娘, 我是腐~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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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 S.VS.S-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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