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
~ACT 2~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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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重溫
冬木的各位陣營嚴陣以待,
偏偏衛宮切嗣一行人員
仍舊待在冰封的艾因茲貝倫城
是因為準備不足?
是因為膽怯退陣?
還是因為冷酷無情的切嗣另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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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36:01
被冰所封閉的,最後的艾因茲貝倫城。
遠古的魔術師用以秘密的保存命脈,位於荒無人煙的深山中的古城。在那一天,久違的被從風雪中解放了。盡管天空不算放晴,但乳白色的天空比起下雪天也要明亮得多。在既沒有展翅的鳥類也沒有綠色草木的冬之大地上,只有光線是十分充足的。
在這樣的日子裡,無論父親多麼忙碌疲勞,伊莉亞絲菲爾.馮.艾因茲貝倫與衛官切嗣兩人都會去城外的森林散步。那是他們艾因茲貝倫不成文的約定之一。
“很好,今天我絕對不會輸的!”
一邊這樣意氣洋洋的宣言,伊莉亞絲菲爾走在父親前面.興衝衝的向森林前進。一邊費勁的用小小的靴子踏過厚厚的積雪。一邊不慌不忙的窺視四周的樹木,沒有遺漏一處地方,也沒有顯露出一分空檔。少女現在,正處於和父親的認真比賽中。
“哦,找到了,今天的第一個。”
聽到背後的切嗣很得意的宣言,伊莉亞絲菲爾眼露出驚訝和不服氣的神色,轉過身來。
“騙人!哪裡哪裡?我明明沒有看漏!”
切嗣向著滿臉通紅面帶懊悔的可愛女回以得意的笑容,指著頭上的一根小樹枝。降霜的胡桃枝上,看得到有個小小而隱蔽的冬芽。
“哼——哼——哼,搶先得分了呢。就這樣繼續加油吧。”
“人家才不會認輸呢!今天絕對不會認輸的!
父親和女兒在冬之森裡重復的競賽,是尋找胡桃的冬芽。今年伊莉亞的戰績是十二勝九負一平。相對於總得分四百二十七個的伊莉亞,切嗣為三百七十四個。眼下,雖然是伊莉亞占上風。可是最近幾次卻是切嗣怒濤般的三連勝,給冠軍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伊莉亞絲菲爾賭氣的開始快步前進。看著她那副樣子,切嗣苦笑卻沒有阻止。從一個一個確認父親發現的冬芽位置來看,今天女兒也很拼命。終於,看來這回似乎要暴露自己的手法了。
“啊,有了。伊莉亞也找到了一個。”
在興高采烈的伊莉亞背後,切嗣壞心眼的含笑說道。
“哼哼哼,爸爸也找到第二個了喲。”
這下,伊莉亞就好像被飛濺的水花潑到的貓似的跳了起來。
“哪裡?哪裡?”
對少女來說,這一回可是賭上了自尊,可以斷言絕對不會看漏的。實際上,她根本沒有看漏。只是競爭的對手,其實運用了有失大人身份的“狡猾”而已。
一邊預想到了伊莉亞十秒後的反應一邊強忍住笑,切嗣指向宣言為“第二個”的冬芽。
“哎?那樹枝,不是胡桃呀?”‘
切嗣所指的,是一直被伊莉亞絲菲爾排除在搜索目標之外而無視的樹枝。
“不對不對,伊莉亞。那樹枝是澤胡桃,是胡桃的伙伴哦。所以。那也是胡桃的冬芽.”
以像是被狐狸戲弄了的表情沉默了二、三秒之後.伊莉亞滿臉通紅的鼓起臉頰大喊道。
“賴皮!賴皮賴皮賴皮!切嗣一直都在賴皮!”
真的是非常耍賴。從好幾回以前開始,切嗣就把澤胡桃的冬芽算進胡桃的冬芽裡了。這與其說是作弊,不如稱之為是詭辯性的犯規了。
“可是,不這樣爸爸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啊。”
“這樣不行!只有切嗣知道的胡桃什麼的不能算數!”
無處發泄怒火的伊莉亞絲菲爾開始捶打起父親的膝蓋。
“哈哈哈,但是伊莉亞,又上了一課不是嗎?但是澤胡桃的果實和胡桃不同,是不可以吃的,這點要好好記住哦。”
對著完全看不到反省態度的父親,伊莉亞“嗚”的咧開嘴像是嚇唬他似的嘀咕著。
“要是老像這樣耍賴的話,伊莉亞就再也不和切嗣一起玩了啦!”
“這可傷腦筋了——抱歉抱歉,我道歉。”
被下了最後通牒的切嗣,老實的誠惶誠恐地道歉道。這下伊莉亞絲菲爾的心情總算開始轉好了。
“保證不再耍賴了?”
“我保證我保證。再也不算澤胡桃了。”
不過下次還有野胡桃這一手……切嗣在心中竊笑著。
不知道父親心裡不知悔改另有盤算,還不懂得懷疑他人的伊莉亞絲菲爾很滿足的點點頭,“哎嘿”的挺起了胸膛。
“很好。那麼。再次開始比賽。冠軍隨時都接受挑戰的。”
“是,不勝榮幸,大小姐。”
做為恭順之證。今天的尋找冬芽比賽切嗣化身為了馬匹。
“啊哈哈。好高、好高!”
伊莉亞絲菲爾非常喜歡騎在父親的肩膀上。就算是她的腳無法踏過的積雪。切嗣的長腳也可以輕松的越過。而且視野也變得很高,對尋找冬芽更加有利了。
“好了,出發!”
“噅——嘶——”
切嗣讓女兒騎著自己的脖子.開始在樹林裡小跑起來。伊莉亞絲菲爾因為震動的刺激“呀、呀”的尖叫著。
那肩膀上增加的少許重量,讓父親感到心痛。
自己在伊莉亞絲菲爾之前沒有育兒的經驗.孩子成長程度之類的事情切嗣當然也不可能會有經驗。但是,自己也能理解到現在已經八歲的女兒體重還沒有滿十五千克的情況。怎麼考慮都是異常的。
大概是因為在出生的階段接受了亂來的調整吧。切嗣和愛麗絲菲爾的愛女,很明顯的成長遲緩。就算這樣繼續增長年齡,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達到成人的標准。
不,應該說這樣的期待反而顯得空虛。切嗣以魔術師的知識,早已舍棄私情冷酷的看穿了一切。大概十有八九,伊莉亞絲菲爾的成長會停止在第二性征發育的前期階段吧。
就算這樣.自己也希望能夠給予她不會為自己的身體感到苦惱的幸福——這只是作為父母的自私自利。但是,當這種思念貫穿胸口時的痛楚,毫無疑問也是切嗣這個男人的愛情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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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色的眼睛從城堡的窗戶中注視著在森林人口處父女嬉鬧的身影。
那名少女佇立在窗邊的身影。顯得虛弱有一種遠離人間煙火的飄渺感覺。輕盈柔軟、迷人的金發端莊地盤在頭上,纖細的身軀穿著頗具古風的禮服,雖然是完全匹配深閨千金的儀容裝扮,可她散發出的氣息,卻是僅停留在原地就使整間屋子的空氣繃緊了似的,顯得肅穆而凜冽。可以說,那冷冷的氣氛與其說是冰的寒冷,不如說是溪流般的清爽清純。對艾因茲貝倫城沉重暗郁的冬日景色來說,她的存在在某種層面上顯得格格不入。
“在看什麼呢?Saber。”
被愛麗絲菲爾從背後喊道.窗邊的少女——Saber轉過身來。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面的森林嬉戲。”
好像很驚訝,好像很困惑,盡管有稍許皺眉的僵硬表情,但那完全沒有損害到少女的美貌。比起嫵媚的笑顏,她更加適合端莊清澄的嚴肅眼神,是那種品質稀有的美人。
這端莊的存在感.要讓人如何相信她就是英靈的實體化姿態呢。
可是.她是真真正正的“Saber”……被聖杯召喚來的七英靈之一,占據最強劍之座的Servant。
愛麗絲菲爾站在她身旁朝窗外望去。讓伊莉亞絲菲爾騎在自己肩頭的切嗣,正好向森林深處跑去。
“切嗣的那一面,讓你覺得很意外吧?”
看著微笑的愛麗絲菲爾,Saber老實的點點頭。
從她的位置,剛好看不到少女的面孔,只是稍微看到了遺傳自母親的銀發,但是消失在自己視野中時聽到的高亢笑聲,的確是洋溢著歡喜。僅憑這點,就可以充分察覺到嬉戲的父女間和睦的關系了。
“老實說,我對自己的Master,有著更加冷酷的印像。”
愛麗絲菲爾對Saber的話語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
“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自從被召喚以來.身為Master的切嗣一次也沒有和Saber說過話。
將Servant徹底當作只是Master的僕從或道具一樣的存在來對待。
的確作為魔術師來說可能也是理所當然的態度。決不進行交談,對提問也保持沉默,甚至連視線都沒有相交過。切嗣一直在拒絕自己召喚出來的英靈。
對切嗣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雖然Saber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在內心一定是非常的不滿。對她來說,切嗣平時對自己的態度,和現在在城外和愛女嬉戲的男人身影.會感到巨大的隔閡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是切嗣的本來面目的話.那我似乎惹得Master相當不快呢。”
愛麗絲菲爾從Saber一臉苦澀的表情上.窺見了從平時端正的面孔中看不出的本意,不禁笑了起來。看到她那樣Saber顯得越發不滿了。
“愛麗絲菲爾,這沒什麼可笑的吧。”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還在介意被召喚出來時的事情。”
“有一點。……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姿態和眾人的想像有所不同的事。但是也不用兩個人一起驚訝到那種程度吧。”
盡管風格充滿了颯爽的威嚴,但實際上,Saber的容貌只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女。之前當她從閃耀的召喚陣中出現的時候,執行儀式的切嗣和愛麗絲菲爾都目瞪口呆了。
後世的人們誰又會想到,從康沃爾出土的黃金劍鞘的主人,也就是作為聖劍Excalibur唯一使用者的騎士王ARTHUR,PENDRAGON——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豆蔻年華的少女。
“……我的確是假裝成男人,不將那謊言挑明留傳於後世也是我的本意……但是懷疑我是那劍鞘的主人的事,老實說真是很叫人不快。”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辦法呀。你的傳說實在是過於有名了,況且是流傳了l500年的故事。和我們所知道的亞瑟王,印像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對著一臉苦笑的愛麗絲菲爾。Saber很不服氣的、疲憊的嘆了口氣。
“關於容貌怎麼說也是無濟於事。從岩石中拔出契約之劍時就被施以了不老不死的魔術,我的外表年齡也停止了.再說當時的臣民們對我的外貌也未抱任何的疑問。我所追求的,只是盡到作為王的責任而已。”
那到底是何種嚴苛的青春啊。
遭到異教徒的侵略,陷入滅亡危機的不列顛王國。遵從魔術師的預言擔負起救世主的重任,十年的歲月裡,在十二場會戰中保持常勝,作為“龍之化身”的年輕國王。
與那榮耀的功勛相反.王最後的命運卻是因為血親的謀反被奪走王位,連在榮光的時刻結束生涯都未被允許,充滿了悲劇。
那激烈而痛苦的命運是被如此的妙齡少女所背負.這樣的真相,讓愛麗絲菲爾感到心情沉重。
“對切嗣來說……因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緣故。才看不起我的嗎?認為我不配拿劍?”
在愛麗絲菲爾感慨的時候,Saber一邊眺望著切嗣他們進人的森林彼方,一邊用干澀的聲音低語道。
“沒那回事。就算是他也能看透你的力量。他還沒有迂腐到會那樣看低獲得劍之座的英雄。……他會生氣,應該有其它的理由呢。”
“他在生氣?”
Saber繼續追問道。
“是我惹切嗣生氣了嗎?這才是叫人無法理解的。明明和他到現在連一次話都沒有說過。”
“所以說,不是對你個人的怒氣了啦。惹他生氣的,一定是我們長久以來傳承的亞瑟王傳說。”
假如切嗣召喚出的英靈是和傳承記述相同的“成年男性”亞瑟王的話,他也不會拒絕Servant到這個地步吧。應該會只是毫無感情、冷淡地進行最低限度必要的交涉。將本來這樣就可以了結的行動貫徹為“無視”的態度,換句話說就是巨大的情緒化反應。
切嗣在知道了過去拔出插於岩石中契約之劍的.其實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的事實真相之後,在心中湧現出了對一切關於亞瑟王的傳說所無法掩飾的憤怒。
“那個人,大概是在對你那個時代的,圍繞在你身邊的人們感到憤怒吧。對那些將名為‘王’的責任推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殘酷的人們。”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從拔出石中劍那一刻。我已經有了覺悟。”
似乎沒有顯露出任何屈服,Saber的表情依然冷靜而清澄。愛麗絲菲爾對那樣的她有些困惑的微微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你就那樣接受了命運,才更加讓人生氣了喲。只有針對這一點,也許他是在生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氣呢。”
“……”
也許是無法反駁,Saber低下頭沉默了片刻。不過很快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神,卻變得更加頑固了。
“那只是多余的傷感罷了。他沒有理由對我的那個時代,包括我在內的人們說東道西。”
“所以那個人才會一直沉默不語呀。”
愛麗絲菲爾很干脆的化解了攻擊,這回輪到Saber抿起嘴了。
“衛宮切嗣和名為阿爾托莉亞的英雄.無論如何都無法相容——就這樣放棄吧。就算相互交談,也只是在相互否定。”
關於這一點,愛麗絲菲爾也完全是相同意見。越是這樣和Saber相處下去,自己就越是深深的痛感到,這位孤高的英靈和切嗣的精神性到底有著多大的差距。
愛麗絲菲爾理解雙方的說法,相互之間也有可以共感的部分。正因為如此,愛麗絲菲爾才會得出這兩人之間決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悲觀結論。二
“……我很感謝愛麗絲菲爾。如果沒有你這樣的女性,我現在大概會在這次的聖杯戰爭中不戰而敗了吧。”
“那是彼此彼此啦。我也希望丈夫成為最後得到聖杯的Master。”
從一開始就畏懼與英靈阿爾托莉亞的相處的切嗣,做為其解決方案,考慮出了一個任誰都無法想像的奇策。
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完全分別行動。
本來兩者的契約就沒有距離上的制約。無論相距多遠,Master的令咒都能夠控制Servant。同樣,給Servant的魔力供給,只要Master沒有陷入不醒人事的境地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這樣一來Master和Servant作為同伴一起戰鬥,就只不過是意志的問題了。在需要慎重判斷的各種戰鬥局面中,不能夠把判斷全部托付給Servant,Master有無論如何都必須留在戰鬥的現場,作為司令塔指揮Servant的必要。
切嗣在不掌握Servant行動的情況下.采取Master的單獨行動,不用說,不是出於對Saber的信賴。而是將愛麗絲菲爾作為自己的代理。委托她負責監督Saber的行動。
這決不是無謀的選擇。就算切嗣的Servant萌生叛意,只要還在追求聖杯,其就決不會產生殺死愛麗絲菲爾的念頭。愛麗絲菲爾不在的話,就算Saber打倒了所有其他的Servant,也無法得到聖杯。因為為了讓冬木的聖杯降臨,愛麗絲菲爾所隱藏的“聖杯之器”是必要不可或缺的。因此,就產生了Saber必須像對待Master一樣保護愛麗絲菲爾安全的必然性。
這異常的成員組成。是由於切嗣和Saber之間的戰術理念決定的。
作為騎士英靈的Saber,作為Servant的能力也好,寶具的性能也好,所有方面都是以“正面較量”為前提的戰士。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性不會允許除此之外的其它戰術。但是作為Master的衛宮切嗣呢,既然本質上是依靠謀劃奇策的暗殺者,那麼這兩人會在一起行動就沒有道理了。
應該說從戰鬥理念的觀點來看。愛麗絲菲爾才適任於Saber的搭檔。這是切嗣的看法。他的妻子的確是不屬於人類的人造人(Homllnculus),但仍然作為名門艾因茲貝倫家族的一員,有著與生具來的氣質和威嚴。愛麗絲菲爾毫無疑問的擁有讓騎士為之忠心耿耿的淑女之風。
事實上,經過召喚之後數日的寢食與共,Saber和愛麗絲菲爾不但相互加深了理解,而且彼此之間還產生了敬意。從一出生就將高貴當作空氣一樣理所當然呼吸的愛麗絲菲爾.就仿佛是Saber在自己的時代所熟知的“公主”。而對教養良好的愛麗絲菲爾來說,Saber的禮節讓人心情舒暢,非常的適合自己。
因此,Saber很輕易的就接受了,切嗣讓其妻子愛麗絲菲爾作為“代理Master”的請求。她也同樣在與Master切嗣之間協調的實際問題上感到不安。她認識到想要更好的戰鬥的話,愛麗絲菲爾顯然要更合適作為主人。然後,與作為Servant的契約不同,以騎士的禮儀向她行使了主從之誓,現在也在進行著聖杯戰爭的准備。
“愛麗絲菲爾眼中的切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作為丈夫的引導者。給我的人生賦予意義的人。——但是,Saber想知道的不是這些話吧?”
Saber點點頭。她想知道的不是愛麗絲菲爾主觀上的,而是Saber不知道的衛宮切嗣的另一面。
“本來是個溫柔的人。只是,因為太過於溫柔了,結果變得無法原諒這個世界的殘酷。在那個方面,是個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人哦。”
“那個決意,我也能夠理解。要是處在進行決斷的立場上的話,就必須舍棄掉人類的感情。”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切嗣和Saber是很相似的同伴。也有著這種看法:切嗣面對亞瑟王英靈的感情,也許是出於對同類的厭惡。
“要想使用聖杯的力量救濟世界——愛麗絲菲爾這麼說過了吧?那就是你和切嗣的願望?”
“嗯嗯,我只不過是把那個人的想法現學現賣罷了。但是我覺得那有著賭命一搏的價值。”’
聽到愛麗絲菲爾的話,Saber用熱烈的眼神點點頭。
“我托付於聖杯的願望也是一樣的。對無法用這雙手保護的不列顛,我願不惜一切去救贖。……你和切嗣的目標是正確的。是一條值得誇耀的道路。”
“是嗎……”
一邊微笑著,愛麗絲菲爾一邊曖昧的回答。
榮耀……就是這個才是問題。
愛麗絲菲爾的腦海裡回想起丈夫的話。切嗣關於和Saber采取分別行動的真正意圖的說明。
“你們二人就盡情成為戰場之花。不躲不逃、光明正大、讓誰也無法從Servant,Saber身上移開目光的華麗演出,注視Saber,就是說和將後背暴露給我是同一個意思。”
……切嗣毫無將戰局托付給愛麗絲菲爾和Saber。的意思。應該說,他打算以他的手段積極的去改變戰況——悄悄接近敵人身後的暗殺者。Saber的職責,只不過是為了讓那陷阱能夠確實奏效的,作為誘餌的佯攻罷了。
盡管愛麗絲菲爾被強調不可以泄密,可一旦戰鬥開始的話,切嗣的行動就會不打自招了吧。在那之後,這位孤高公正的騎士到底會怎麼想呢……光是現在想一想,愛麗絲菲爾就覺得心情沉重了。
“愛麗絲菲爾,你深深的理解你的丈夫切嗣,並且信賴他對吧。”
對愛麗絲菲爾的憂郁毫不知情,Saber注視著窗外父女和樂融融的樣子說。
“這樣來看的話,只覺得你們夫婦,得到了作為普通家庭的幸福。就像這樣,切嗣也認為我應該得到不是作為王者,而是作為常人的幸福……但無論哪一邊,都同樣是徒勞的願望呢。”
“……這樣想.你不會恨切嗣了嗎?”
“當然了。”
看著Saber點頭的清秀面孔,愛麗絲菲爾更加感受到背叛這個Servant的罪惡意識了。
“可是——愛麗絲菲爾,這樣好嗎?在這裡和我談話。”
“哎?”
Saber面對反問的愛麗絲菲爾,有些難以啟齒的移開了視線。
“就是說——你不是應該像切嗣那樣,去和女兒道別的嗎。明天……將要前往聖杯出現的、名叫日本的國家了對吧?”
“啊啊,這件事啊。——沒關系的。我和那孩子之間,是不需要告別的。”
愛麗絲菲爾靜靜的微笑著。那既是對Saber的關心所表達出的謝意,卻又不僅如此。讓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虛的笑顏。
“就算作為愛麗絲菲爾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會消失。等她長大成人後,一定會理解的。因為那孩子和我一樣,是艾因茲貝倫的女人呢。”
“……"
雖然無法理解愛麗絲菲爾滿是謎團的話,但還是感覺到了其中隱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顯得很僵硬。
“愛麗絲菲爾,你一定會幸存下來的。賭上這把劍的榮耀。我會守護你到最後。”
接受了騎士嚴肅的宣言,愛麗絲菲爾開朗的笑著頷首道。
“Saber,去得到聖杯吧。為了你和你的Master。那時艾因茲貝倫將一了千年的宿願,我和女兒將從命運中解放。——全都依靠你了喲。阿爾托莉亞。”
這時的Saber,還未能理解愛麗絲菲爾憫笑中的含意。
在如雪般閃耀的銀發和玲瓏的美貌之中,洋溢著溫暖的慈愛的這位女性,究竟誕生於怎樣的宿命之下呢——騎士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很久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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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比賽的結果,尋找胡桃的冬芽以伊莉亞絲菲爾的勝利告終,冠軍止住了三連敗。還要說的話,就是在艾因茲貝倫之森裡沒有發現野胡桃。
結束比賽的兩人,悠閑的並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因為一直來到了森林的深處,艾因茲貝倫城的威容就像在濃霧對面的影子一樣朦朧。
“下一次,就要等到切嗣從日本回來了呢。”
成功雪恥的伊莉亞絲菲爾,滿面笑容的抬頭望著父親。切嗣努力裝作平靜的看著那無法讓人直視的面孔。
“是啊……下一次。爸爸一定不會輸的。”
“呵呵,再不努力的話,就要拉開100個的差距了喲?”
愛女一臉得意的笑顏,對背負了太多事物的男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殘酷沉重了。
到底怎樣才能向她坦白啊。——坦言這也許是和女兒之間最後的回憶?
切嗣絕沒有小看之後等待自己的死鬥。但是自己絕對要取得勝利。為此,就算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麼——就算和女兒約定了下次在這冬之森的游戲,也只能等到勝利之後了。
拯救一切。為此而拋棄一切。
作為這樣起誓過的男人,情愛只不過是荊棘。
衛宮切嗣一旦愛上某人,就會遭到不得不在心中抱著會失去那份愛的覺悟的詛咒。那是他背負的與其理想等價的宿命。情愛只會苛責,而從未治愈過他。
但是為什麼——切嗣眺望著白色的寒冷天空和大地自問道。
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深愛上一名女性,還有流淌著自己血液的孩子呢。
“切嗣和媽媽的工作,要花多長時間啊?什麼時候回來?”
伊莉亞絲菲爾對父親的苦惱毫不知情,用歡快的聲音問道。
“爸爸,大概兩周左右就會回來了。——媽媽的話,可能還要很久……”
“嗯。伊莉亞也從媽媽那裡聽說了喲。說是永遠的離別什麼的。”
女兒毫無陰靄的回答,給了切嗣可以說是致命的最後重壓。走在雪道上的膝蓋頓時沒了力氣。
妻子已經有了覺悟。而且也帶給了女兒同樣覺悟。
衛宮切嗣,將面對從這年幼的少女身邊奪走母親的現實。
“媽媽昨晚睡覺前告訴伊莉亞的,就算今後再也見不到伊莉亞。也會一直呆在伊莉亞身邊的。所以伊莉亞不會覺得寂寞,所以今後伊莉亞也會一直和媽媽在一起的。”
“……是嗎……”
那時的切嗣,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紅的血液。
已經不記得殺死過多少人的、污穢的雙臂。用這手臂像普通的父親一樣去擁抱自己的孩子,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他這樣告誡著自己。
但是,那告誡才是逃避不是嗎?
很快.這孩子就將永遠無法再被母親擁抱。如果連作為父親的切嗣也放棄那份責任的話……以後,到底該由誰來擁抱伊莉亞絲菲爾呢。
“——吶,伊莉亞。”
切嗣喊住在身旁行走的女兒,蹲下身子從背後抱住少女。
“……切嗣?”
八年來.每當像這樣擁抱這嬌小的身體時,切嗣一直在懷疑自己心中的父性。既對擺出一副父親樣子行動的欺瞞感到厭惡,又對忍不住這麼做的自己露出冷笑。
但這也已經結束了。比起那個,做為這個孩子獨一無二的父親,更應該去接受這手臂中的溫暖。毫不逃避。毫無虛假。
“伊莉亞能等下去嗎?直到爸爸回來,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嗎?”
“嗯!伊莉亞會忍耐的。會和媽媽一起等著切嗣的喲。”
伊莉亞絲菲爾,打算將今天這個回憶的日子,到最後都在喜悅中結束吧。那開朗明亮的聲音,完全和哀嘆無緣。
“……那麼。爸爸也和你約好。不會讓伊莉亞久等的。爸爸一定會很快回來。”
衛宮切嗣,又背上了一個重擔。
他一面繃緊全身忍耐著名為愛的荊棘,一面一直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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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 中部完
下部應該會很長~
大家要慢慢爬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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