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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te/Zero 
~ACT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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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重溫

“啊……聽好了,不要笑。……前方……出現觸手。”

在亞音速飛行的駕駛艙中聽到這個,可以說是極品笑話了。然而卻被強制要求不許笑。

“這可真棒啊,我沒白參加腐女自衛隊。”

板主:噓!!!

 




眼前發生的奇異景像,使兩名精英飛行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什麼啊……?”

仰木一尉絞盡腦汁,思考了各種可能性。其中,也有懷疑自己是否正常的選項。

“六點方向也出現了奇異的光,不是直升機……那是UFO還是別的什麼啊?”

僚機的小林三尉,也通過無線信號說明了情況。這麼說,並不是只有仰木一尉能看見的幻覺。

“指揮中心呼叫DiabloⅠ。請報告情況。”

“這是……這是……”

這個應該怎麼說呢?

災難?未知生物?領空侵犯?

怪獸——這個單詞不予考慮。空軍自衛隊沒有形容這個的通信符號。

要做出說明,必須建立在現有知識的基礎上。然而,這樣的知識,遠遠超出了仰木一尉的思考能力。

“降低一些高度接近看看。”

“等——小林,等等。”

後背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惡寒,仰木一尉條件反射性地制止僚機。可是,小林三尉的F15,已經完成了從緩慢回旋到下降的一系列動作。

“快回來,DiabloⅡ!”

“接近一些觀察的話,就能夠知道那——”

這一刻,兩架戰鬥機已經不再是旁觀者了。

對方並不是高射炮或者對空導彈那樣的現代兵器,因此小林三尉無法估算敵人的攻擊範圍。在一百米範圍內能瞬間伸縮自如的觸手,跟本連思考都來不及。

在操縱杆突然失靈後,他也無法理解自己究竟出現了怎麼樣異常情況。戰鬥機如同撞到了隱形的牆壁,盤旋著落下,劇烈的震動,使得他連慘叫都難以發出。

盡管是這樣的死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目睹了一切的仰木一尉相比,也算得上是幸運的末路了。

在河面上的肉塊表面,伸出數條粗大的網狀物纏住了DiabloⅡ,毫不在意引擎的推進力,強行將機體拉下來,這種景像只能用噩夢來形容。

與肉塊撞在一起,機體卻沒有爆炸。被卷成廢鐵的F15,深深陷入巨大的原生質中,被吞的一點也不剩。

“小林——!”

目睹了全部的仰木一尉的大腦中,超越了思考或者理解的極限,只有悖於常理的感知。

啊,那個——被吞噬了。

“指揮中心呼叫DiabloⅠ。究竟發生了什麼?請立刻報告!”

“眼睛,長著眼睛,很多眼睛……”

盡管隔著濃霧,仰木一尉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從肉塊表面出現的疣一般的眼睛,同時張開,凝視著上空的獵物。


即使在密封的駕駛艙裡,仰木一尉也能感受到那種“視線”。

事實正是如此。那個東西飢餓無比。吞咽了DiabloⅡ後,瞄准了下一個獵物,並死死地盯著……

“——DiabloⅠ,戰鬥開始!”

“等、等等,仰木,究竟怎麼——”

他強行關掉了嘈雜的通信器,解除了所有武器的保險。AIM7麻雀四發,AIM響尾蛇四發,M61火神炮940發,狀態良好。

被吞掉之前,殺掉對方。

已經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仰木咧開嘴狂笑著。握著世界最強戰鬥機F15的操縱杆的他,是真正的死神。

要為小林報仇……把怪物轟倒,烤成焦炭。

他翻轉機頭,以HUD瞄准器鎖定目標。敵人如此巨大,決不會射偏。飽和攻擊。所有子彈射向敵人——

劇烈的震動搖晃著機體。

正後方——仰木達到極限的戰鬥本能這樣告訴他。可是,突然的回頭,從結果上看,給他那處於半崩潰狀態的理智以最後一擊——

駕駛艙蓋的另一側,暴露在亞音速空氣對流中的機體背面,忽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人影。他戴著頭盔,發光的雙眼中放射出火光,眼神中藏著無盡的憎恨與瘋狂,凝視著駕駛艙內。

在封閉的、切斷了無限通信的鋼鐵棺材中,仰木一尉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最後呼喊。然而,誰也無法聽到。

“那是……?”

遠阪時臣以經過魔力強化的視覺,看到了在空中高速飛行的戰鬥機。

突然出現在機體背面,身穿泛著鉛色光輝的泰坦鎧甲的漆黑人影……能夠做出那種事的只有Berserker。從外表看,正是綺禮的報告中提到的Berserker。

鎧甲上的黑色,仿佛墨汁一樣,一點一點侵蝕著戰鬥機的外殼。

正是曾經奪取Archer的寶具,能夠將廢鐵轉化為魔劍、魔槍的Berserker的特殊能力——對於能駕馭萬物的他,普通“武器”這一概念還適用嗎?

黑色的魔力再次侵蝕,是現代科學最高結晶的音速銀翼,瞬間轉換成為異型的姿態。

“————————!”

完全控制了全長達二十米的機體的Berserker,猶如傳說中的龍騎士一樣緊抓其背部,充滿怨念的咆哮響徹夜空。


Berserker及其Master最優先攻擊的目標是誰,時臣已經聽過綺禮的忠告了。

頃刻間,被漆黑的魔力侵蝕完畢的鋼鐵猛禽,掉轉機頭,衝向Archer浮在空中的輝舟。

“呵呵,又是那只瘋狗麼?……有意思。”

與在倉庫街的初戰不同,Archer表情邪惡地微笑著,迎接Berserker的挑戰。英雄王的心境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時臣無從得知,也不想推測。

不管怎麼說,時臣從以前就下定決心要親自打倒那個敵人。因為那是從個人角度上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對手。他並不討厭親自動手。

時臣在船邊放眼望去,看著近處最高的地方,能夠監視時臣他們的最近地點——在被鎖定的高層別墅裡,對手出現了。

那名男子站在那裡,並不打算隱藏。

因痛苦而扭曲、僵硬的左半邊臉如同僵屍一樣,燃燒著憎恨之火的右眼如同惡鬼。

他的目光與時臣交錯,無言地宣戰。

“王啊,我來做Master的對手。”

“好吧,就讓你玩一下。”

輝舟在空中滑行,將時臣帶到目標的正上方。離著陸點約有八十米。對魔術師而言,這種距離不足為懼。

“那麼,祝你好運。”

時臣拿起文明杖,整理了一下衣角,毫無畏懼地從空中縱身躍下。

留在輝舟上的Archer,雙眼再次燃起殺戮之火,盯著逼近的鋼鐵戰機。

“只配趴在地上的卑賤之狗,竟然想衝上王者翱翔的天際……被自以為是了。雜種!”

解放“王之財寶”,投射出寶具的六連擊。閃著炫目光輝的矛與刀,如流星般拖著光影迎擊Berserker。

得到魔力的雙渦輪引擎,發出怪鳥般的咆哮。黑色的F15以噴射力使相對速度倍增,衝出了寶具形成的彈幕。

不過,Archer的寶具可不是那種一旦被避開就失去效力之物。六件中的三件——斧、鐮、彎刀立刻旋轉起來改變方向,逼向F15的尾部。

在即將命中之時,黑色F15宛如生物一樣扇動輔翼和尾翼,以空氣動力學上不可能做到的回避動作躲開了Archer寶具的鋒芒。兩次、三次重復著劇烈的水平旋轉,使所有寶具的追擊在空中散開。

在回避了所有攻擊的同時,F15強行以英麥曼回旋將機頭對准Archer,從左右兩翼搭架的火箭發射器噴出火舌。射出的兩枚麻雀式導彈像回禮一樣朝Archer的維摩那襲來。
(注:英麥曼回旋(Immelman Turn):英麥曼回旋十一個高推力,垂直的反轉。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戰機抬高機首,作一百八十度地滾轉,上升到一個極高的高度後再做一次反轉,最後飛向相反的方向。高推力可以通過垂直爬升擴大機動範圍,在垂直爬升中進行副翼滾,然後完成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滾轉。英麥曼回旋使飛機在水平方向產生一個90度的轉彎同時在垂直方向上產生位移。)

即使在普通兵器無效的戰鬥中,但只要武器被Berserker侵蝕過就另當別論了。帶著憎恨之魔力的二十六磅炸藥,每一發都有毀滅性的威力。

“不知深淺……”

Archer輕蔑地笑著,把手放到維摩那的舵盤上。之後,突然加速的光之船以Berserker強行控制的戰鬥機無法比擬的優雅動作避開了導彈的攻擊。以敘事詩中描述的速度翱翔於天際的飛空寶具,其動作已經超越了物理法則。

“——————————!!”

瘋狂的黑騎士咆哮起來。仿佛是回應他凶惡的吼聲一般,第二發麻雀導彈的鴨式機翼突然扭曲翻轉,再次撲向避開了一次攻擊的維摩那。本來只不過是由雷達波引導的電子導向導彈,如今化成了如同獵犬般追蹤Berserker所憎恨對像的魔導器。

不過Archer對再次襲來的威脅嗤之以鼻,他展開“王之財寶”。取出兩面盾牌立於空中,將咒術化的導彈擊落。在因爆炸氣流而晃動的船中,英雄王紅色的雙眸,逐漸染上狂熱之色。

“有意思……很久沒有這樣玩過了。區區一只野獸,竟也讓我如此盡興!”

Archer大聲笑著,讓維摩那急速上升。Berserker的F15亦緊緊咬在其後。兩者衝破音速障壁,衝上夜晚的雲海,展開激烈的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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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濃霧籠罩著冰冷的空氣,遠阪時臣從天而降。

借助重力操作與氣流控制的自律下降。對熟練的魔術師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或者應該說,熟練程度是由姿勢的優美程度來劃分的。

保持著完全垂直的直線軌道,如羽毛一般輕盈地著陸。衣服、發型絲毫不亂——看到時臣這種堪稱典範的熟練手法,普通的魔術師一定會發出由衷的驚嘆。

不過間桐雁夜已化為一個異類。他心裡完全沒有對魔術的崇敬和憧憬。

敬畏變成憎恨、羨慕化為憤怒。對於身形被扭曲得無比醜陋的雁夜而言,時臣的優雅華麗,該受到詛咒。

“你這家伙——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他的言談、他的舉止,那種高貴的氣質。自從出現在葵與雁夜面前的那天起,這個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種優雅與從容,一直使雁夜產生“落差”感。

不過,這也僅限於今晚了。

這個男子最重視的優雅,在相互廝殺的戰場上什麼都算不上。令遠阪家自豪的家訓,在這裡一定要盡情地踐踏、粉碎……

雁夜毫不留情地對已經開始戰鬥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體內的刻印蟲發狂而引起的劇痛,如同手腳被銼刀刮過,刺入骨髓,幾欲昏厥。

不過,這樣的痛苦,與撕咬著雁夜內心的憎恨相比,根本無足輕重。

遠阪時臣眯起的雙眼中透出的敏銳神色,顯示出臨戰前的從容,對雁夜進行著挑釁。

“放棄了魔道,卻對聖杯仍有迷戀,還以這副樣子回來……你一個人的醜態,足以使整個間桐家族蒙羞。”

雁夜帶著嘲笑的口吻回答,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就算他自己聽起來也如同蟲鳴一般。

“遠阪時臣,我只問你一句話……為什麼要把櫻托付給髒硯?”

“……什麼?”

聽到意外的問題,時臣皺起眉頭。

“這是現在的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嗎?”

“回答我,時臣!”

時臣嘆著氣,對激動地雁夜說道。

“——不用問也該清楚。我只是希望愛女能夠有幸福的未來而已。”

“什……麼?”

得到了難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腦中出現暫時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時候,時臣語氣平淡地說道。

“得到雙胞胎的魔術師,都會出現煩惱——秘術只能傳給其中一個。這是無論如何總會有一個孩子淪為平庸的兩難選擇。”

平庸——

這句話在雁夜的空白的腦海裡回響著。失去笑容的櫻,以及與凜和葵一同嬉戲的樣子……時臣的話,混進了他那小小的幸福回憶之中。

那很久以前的母女的樣子——這個男人,僅用一句“平庸”就割舍了嗎?

“特別是我的妻子,作為母體十分優秀。無論是凜還是櫻,都是帶著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兩個女兒必須有魔道名門的庇護。

為了其中一個的未來,而奪走另一個的潛能——作為父親,誰都不會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

時臣滔滔不絕說出來的理由,雁夜完全無法理解——不,是不願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這個魔術師理論的一小部分,他也覺得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

“為了延續姐妹倆人的才能,惟有將其中一人作為養女送出。因此,間桐之翁的請求無疑是上天的恩賜。作為知道聖杯存在的一族,達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無法完成,還有凜,凜無法完成的話還有櫻,總會有人繼承遠阪家的宿願。”

為何他能不動聲色地講述這樣一個絕望的事實。

同時以“根源”之路為目標的話,這意味著——

“……互相爭鬥嗎?兩姐妹之間?!”

面對雁夜的責問,時臣失聲笑出來,表情冷淡地點了點頭。

“即便導致那樣的局面,對我族末裔來說也是幸福。勝利的話光榮是屬於自己的,即使失敗,光榮也將歸到先祖的名下。如此沒有顧慮的對決正是夢寐以求的。”

“你這家伙——已經瘋了!”

面對咬牙切齒的雁夜,時臣只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說給你聽也是白費。你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貴之處,曾經離經叛道的家伙。”

“別胡說八道了!”

超越極限的憎恨與憤怒,激活了雁夜體內的刻印蟲。惡寒與劇痛傳遍全身。即便如此,對現在的雁夜來說,這是祝福。

侵蝕吧,吞噬我的肉體。由此產生的一切魔力,將化為對仇敵的詛咒……

蟲如同奔湧的潮水般,從周圍的陰影處爬出來,聚集到一處。這是形態像蛆蟲,大小如老鼠一般令人生厭的爬蟲。這一切,是雁夜成為Master之時從間桐髒硯手裡接過的牙——應對非常理戰爭的武器。

“我饒不了你……卑鄙的魔術師!”

我要殺了你!還有髒硯!一個不留地殺光!!”

接受了雁夜怨恨的蟲,一起痛苦地抽搐扭曲起來,接著從背後裂開一條縫,露出翻著鋼鐵般黑光的甲殼與翅膀。


一支接著一只——爬蟲蛻變為巨大的甲蟲,嗡嗡叫著展開翅膀,圍繞著雁夜飛舞並組成軍團。眨眼間便聚集起一大群,這些不斷咬合著鋒利的顎發出聲響、展現出凶殘本性的“翅刃蟲”調整好戰鬥姿勢。這是身為蟲使的間桐雁夜最強的攻擊手段。

在可以在瞬間啃光一頭牛的大群肉食衝面前,遠阪時臣的神情依舊泰然自若。

本來,他作為魔術師的級別就遠遠高於雁夜。所以雁夜拼盡性命所釋放出來的秘術,在時臣看來既不值得驚奇,更不足為懼。他甚至可以從容地,與這個昔日的情敵一決雌雄的決鬥中,對命運的捉弄發出嘲笑。

“——魔術師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擁有‘力量’者。而且,總有一天會得到‘更大的力量’。在覺悟到這種命運之前,這種責任就流淌在‘血液’中。這就是,作為魔術師之子降生於世。”

時臣冷淡的說著,舉起文明杖,從杖頭鑲嵌著的巨大紅寶石中發動炎的術式。

在空中描繪出遠阪家家徽形像的防御陣,化為紅蓮之火燃燒著夜晚的空氣。這是將所觸及之一切燃燒殆盡的攻擊性防御。雖然在如同外行的敵人面前,這顯得有些孩子氣,但完全不是手下留情。

因為——

“由於你拒絕繼承家業,間桐的魔術就交到了櫻的手裡。在這點上我得感謝你……不過,我絕對不會饒恕你。

逃避血脈的責任,這種軟弱,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的卑劣行徑。間桐雁夜,魔道的恥辱。既然再次見到你,就只能將你消滅。”

“別胡說八道了……你這沒人性的家伙。”

“你錯了。對自己負責是做人的首要條件。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配為人,而是狗。知道了麼?雁夜。”

“蟲啊。吞噬這家伙吧,撕咬這家伙吧。”

迎擊蜂擁而上的蟲群,是舞動的灼熱之炎。

今晚的第三場生死之戰,已經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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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5:22

“厲害……厲害啊!真是太厲害了!”

雨生龍之介由於過度興奮,也顧不上周圍的視線,竟激動得大聲怪叫、手舞足蹈起來。

雖說聚集在河邊看熱鬧的不只龍之介自己,但卻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的奇怪舉動。每個人的眼睛都牢牢盯在眼前上演的這出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異現像上。

河面上有巨大的怪獸橫衝直撞,空中則有UFO與自衛隊戰機迸出激烈的火花。

誰都會為這場面的陳腐而嗤之以鼻,但這卻無疑是誰都沒見過的奇觀。

活該!龍之介喝彩道。

每個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呆呆地注視著發生在眼前的現實。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盲信半生,後市也將其奉為至理的“常識”這座毫無意義的神像吱呀作響地崩壞下去。

蠢貨們,看見了嗎?直到昨天,你們還都生活在愚昧中呢。不甘心吧?後悔了吧?

你們這群家伙就從來沒試著想過,在常識的範圍以外還有這麼有趣、這麼光怪陸離的世界在等著我們,從來沒有。

我嗎?我當然知道。我不僅想像過,也滿心期待著,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東西。所以我才專做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每天都在拼命地追尋著新奇與刺激。

就這樣——

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龍宮寶箱終於被我找到了。

哦,神明是肯定存在的。眼前的奇景不正是最好的證據嗎?

為了欣賞可憐的羔羊們那戰栗的表情,偉大的天才魔術師才把這些不合常理、光怪陸離的現像降臨人間,然後暗自竊笑。我一直在追尋的這位神明終於現出了真身,他預先安置在各處的嚇人箱也一齊噴出了火焰。

再也不會無聊了,再也不用費時費力地殺什麼人了。今後用不著我動手,人們會接二連三地死去。被碾成肉醬剁成肉泥轟成碎屑啃食殆盡死去死去死去直至死絕。金發人類的腸子是什麼顏色,黑人的肝髒是什麼觸感,那些我還沒見過的內髒想必也會陸續見到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會發生無數有趣的事情!

接連不斷,永無止境!

“啊,真主是不存在的,真主是不存在的!”

龍之介一邊擺出勝利的手勢,手舞足蹈地盡情歡呼人生的勝利,一邊聲援著變成巨獸橫衝直撞的盟友。

“上啊,青須大人!擊潰他們!干掉他們!這裡就是神明的玩具箱!——?!”

就在此時,龍之介突然被一只無形之手推出去很遠。

他在臀部著地後,馬上驚恐地環顧四周。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近到能夠接觸龍之介。不僅如此,周圍的人們在與龍之介眼神交會時,紛紛驚叫著向後退去。簡直像是河中與空中上演的怪異現像就發生在他們眼前一樣。

“怎麼了?喂!怎麼了?”

就在龍之介滿懷期待地詢問旁邊的人哪裡發生了什麼怪事時,突然感覺到自己接觸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熱熱的、滑滑的感覺……然後,他怔怔地端詳起自己那只染得鮮紅的手。

“哇奧……”

紅。

不參雜有任何雜色的、純粹的紅。

那是鮮艷奪目、自己一直在追尋的顏色。

啊啊,就是這個——龍之介馬上理解到這一點,蒼白的嘴唇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復找遍無數地方卻總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紅。

他充滿愛憐地輕輕抱住了鮮血迸流的腹腔。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沒想到自己一直在尋覓的東西,竟會藏在自己身邊……

正在他的思緒因為湧上來的腦垂體素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與滿足時,隨之而來的第二發子彈打穿了他的腦門。


雖然從鼻梁往上的部分都被炸得無影無蹤了,但是在他的嘴角上——

依舊殘留著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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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了——由直覺確認了這一點後,單膝跪在甲板上的衛宮切嗣放下了Walther夜視狙擊槍的槍口。

他現在身處距離Caster變成的海魔下游二百米左右,接近冬木大橋的河心處。Caster出現時,切嗣正好埋伏在港口附近。他很快就在附近的的棧橋邊發現了一艘無人的大型快船,經過適當准備後,乘坐這艘擅自借用的船來到了此處。(切嗣叔叔運氣太好了吧……)

不用說,切嗣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攻擊巨獸化Caster的念頭。他在這場混亂中的目標仍然是“狩獵Master”。

雖說在這濃霧中,光量增幅型瞄准鏡由於空氣中漂浮的大量粒子而效力大減,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但在辨別魔術師方面最為關鍵的紅外線瞄准鏡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切嗣在陸續聚集到岸邊的圍觀者中不斷搜索著魔術回路特有的放熱模式,結果這是他射殺的第一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讓魔術回路保持著激發狀態在岸邊徘徊的話,不管怎麼想都只能是聖杯戰爭的關聯者。剛才那人是Master的概率有60%以上。總之先殺了他是沒錯的。

值得一提的是,正在附近的高層公寓上交戰的兩名魔術師因為仰角的關系從切嗣這裡無法看到,僥幸逃過了狙擊。(收回前言,您們兩位運氣更好……)

雖說順利取得了戰果,但在重新回頭確認情況後,切嗣的表情卻十分不快。正在為阻擋海魔前進而苦戰惡鬥的Saber和Rider的戰況不管怎麼看都不太妙。

就算剛才射殺的正式Caster的Master本人,但從魔力供給中斷到Servant消失為止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在此之前被Caster抵達岸邊並開始“捕食”的話,就萬事休矣。到時候要阻止獲得新的魔力供給的海魔,就只能靠物理方法了。

而現在,可以無限再生的不死怪獸已經眼看就要推進到河岸的淺灘上了。

.

.

盡管襲上心頭的絕望感使saber咬緊了牙關,但她卻毫不畏懼,毫不屈服,繼續揮舞著寶劍。

不管這一擊砍得有多深,但在一瞬間傷口就會愈合得完好如初,產生不了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徒勞的——不,至少稍微緩和了海魔前進的步伐。但一想到即將迎來的結局,這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如果能用左手的話……

雖然知道想這些也沒有用,但Saber還是忍不住考慮到。盡管Rider和Lancer用上了那麼厲害的寶具,但卻都沒能打倒這頭怪獸。不管我方如何人多勢眾,如何蹂躪它,但如果所有傷口都會瞬間再生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要打倒著頭怪物,就只能在一擊之下把它打得灰飛煙滅,一片碎肉都不剩——現在需要的,不是對軍寶具,而是對城寶具。

但對於現在的Saber來說,能夠擔當如此重任的“契約勝利之劍”卻無法使用。她左手的不利狀況,正是發誓要與Lancer堂堂正正一決勝負的負債。在艾因茲貝倫森林時,Lancer挺身而出,主動承擔了“左手的義務”,騎士王賭上自己的榮譽也一定要報答他的這份心意。

“喂!Saber!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暫時撤退吧。”

對於身處頭頂位置的戰車中的Rider的呼喚。Saber怒道。

“說什麼傻話!如果不把它當自這裡的話——”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都無計可施啊!先聽我的,撤退。我自有辦法。”

“……”

迫不得已,Saber留下了全力一擊,隨著Rider退回到Lancer同愛麗斯菲爾所在的岸邊。就在Saber一蹬水面躍回堤岸的同時,Rider的戰車也伴隨著雷鳴從空中降落到地面之上。

“——好了諸位,不管以後要采取什麼對策,都要先爭取時間。”

毫不拖沓,Rider單刀直入地說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這次也不像平時那麼氣定神閑了。

“我先用‘王之軍勢’把那家伙拖入結界。但就算盡出我的精銳,恐怕也不能解決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結界裡面吧。”(感覺上與“王之軍隊”相比,還是“男之軍勢”更有氣勢些XD~~~炸)

“之後要怎麼做呢?”

對於抱有疑問的Lancer,Rider回答得十分干脆。

“不知道。”

但是,從他那嚴肅的表情就能看出來,Rider絕不是在開玩笑。

為了爭取時間的權宜之計——就算是征服王的秘策,現在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把那麼大個東西拖進去後,我的結界最多也就只能維持幾分鐘。英靈們啊——在這段時間裡請一定要想出取勝的策略。小子,你也留在這邊吧。”

話音未落,Rider就把韋伯從駕駛席上放了下來。

“喂?喂!”

“結界一旦展開,我就無法了解外界的情況了。小子,有什麼情況就集中精神召喚我,我會留傳令兵給你的。”

“……”

就算現在是結盟期間,但在韋伯看來,在兩名其他Servant面前於自己的Servant分頭行動無疑是極為危險的愚蠢行為。話雖如此,但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自己現在如何提防同盟者的背叛確實也都無濟於事。盡管內心戰戰兢兢,但少年還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Saber、Lancer接下來就拜托了。”

“……嗯。”

“……明白了。”

二人雖然口都上答應著,但面色卻都十分難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Rider的這一決定只能應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的。

就算如此,Rider卻完全信任自己所看中的英靈們。一旦決定下來,就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回地駕駛著戰車向巨大的海魔衝去。





南瓜觸手漢堡!(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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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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