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DDD》
JtheE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上回重溫?

一秒……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那個夜景。 

第二秒……尖銳的狗叫聲汪汪地傳入我的耳裡。 

第三秒……看起來像是破舊皮球的肉彈不倒翁登場。 

四秒……肉彈不倒翁將那只狗的頭捏爆。 

第五秒……狗的腸子被肉彈不倒翁胡亂抽了出來。 

播放停止,影像靜止在令人做嘔的畫面。 

所在為此而屏住了呼吸。

「嗚——嚇到我了。拿這種東西來當做蘿莉之類的香料還真是不得了呢……好糟糕——」

(誤了啊!?誤爆了啊啊啊!!)

■ ■ ■

奈須きのこ巨作...

"馬的大姐"登場!!


 



「學長,學長!結果惡魔附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雖然大家都說那是一種憂郁症,可 是變得憂郁之後真的就會去屠殺小狗嗎?」

.

我們置身沒有人影的深夜街道,貫井放聲的提問在四周引起了回聲。 

她居住的公寓就在我們對面的工廠邊緣。那本來是作為面包工廠的女子宿舍之用,似乎房租因此而格外地低廉。不過她會挑到那邊的房子並不是基於金錢的考量,而是距離大學比較近。

「學長是這方面的專家不是?給我一個具有學理依據的理由啦!我想知道什麼惡魔附身 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問爸爸,他也只回答是一種精神病就把我打發走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被自己的的父親忽視而感到不悅,或是對於惡魔附身這種不負責任的流言難以接受。對於惡魔附身的知識只停留在傳聞程度的貫井,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對我 提出了十分認真的質問。不過其實就連我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道,這個問題你留著下次問問那個可以回答你的人吧!」

「是說海江嗎?那先不管海江會怎麼回答,請學長先告訴我你的對於惡魔附身這種症狀 的想法,例如說人們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得了憂郁症之類?」

「你不要借酒裝瘋來搗蛋。嗯……該怎麼說呢?你想想看,人們不是偶爾都會遇到那種令人厭惡的氣氛嗎?像是不吉利的預感,或是忽然感覺到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存在之類 的……一般大眾所認知的惡魔附身,原因就是來自於這樣的環境。」

「嗯嗯……令人不悅的氣氛嗎?或者說是不順利的狀況,或是像我跟學長現在這樣帶有 殺氣的氣氛……是這樣嗎?」

「不對,是那個環境的氛圍本身就讓人覺得厭惡。像瘴氣彌漫的狀況之類的,其實就連我們走在街上的時候都偶爾會遇到。大概就是那種空氣中帶有一股若有似無的不安定感……在我們沒有留意的狀況,經過之後就會忽然覺得郁悶,毫無來由地心情就毛躁了起來。」

「……啥?你是說那個……不知所雲的氣氛就是惡魔附身的原因嗎?這麼說,跟所在學 長和海江吵架的時候那種心浮氣躁的狀況不一樣囉?」

「不一樣。其實我跟那家伙常常都是這麼毛躁,還有……」 

依照我剛剛的說法,那間地下室裡面完全沒有使惡魔附身的要素。 

那裡的氣氛美麗得過分,因為完全與外界隔絕,一點濁氣滲透進來的疑慮都沒有。以前我也曾經對海江說過那是非常美麗的環境,然而海江卻笑著否定了。

「因為沒有濁氣就說那很美麗,這樣的想法是有瑕疵的。我生存的空間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大小,它只是個完全沒有經歷過肮髒與醜陋的事物,純粹只是『干淨』的世界而已。那種『干淨』並不叫作『美』,只是一種虛無罷了。」

……人類,只有在同時擁有高潔與肮髒的心靈時,才具有能夠獨擋一面的身份。如果有人只是單純地擁有清純的一面,那麼就算他如何美麗,那也都只能說是非人的「異類」而已。

「學長,你怎麼了?你的表情好可怕哦……是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話嗎?」

「沒有,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在意,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我牽著這個醉鬼的手,橫越一棟規模龐大的建築物。然而無論我們走多遠,眼前始終是為一片廠房林立的景像所占據。在這個一切土地的所有權歸農莊的地區,工廠建築群囂張地 大舉侵占。從空中鳥瞰這塊土地,大概會有看到一片軍事用地的感覺。

說著說著—— 

一座風格迥異的廠房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它呈現一股與其他冰冷冷的建築截然不同的印像。外牆上的陳舊污垢與鐵質柵欄,生鏽的模樣讓我聯想到了「死亡」。那是一座正步入廢棄邊緣的工廠。

「貫井,你以前就看過那邊那座廠房嗎?」

「咦?哦~那是養雞場。不過今年春天的時候廢棄不用了。」

「在工廠林立的地方有養雞場?你是用了什麼隱喻的詞彙嗎?」

「沒有啦!真的是養雞場。旁邊有面包工廠,再走進去可以看到麥田,就環境上的關聯性來說,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座養雞廠是在之前那個病毒流行起來的時候倒閉的, 然後現在要改成罐頭工廠了。」

「罐頭工廠?可是那個廠房看起來不是已經荒廢得很厲害了嗎?」

「荒廢了啊~因為都沒有一個工人在裡面工作嘛!他們似乎是有要把養雞場改建成罐頭工廠的打算,不過資金調度方面出了問題,所以就一直這個樣子了。聽說經營養雞場的那家 人全部都上吊自殺了,現在還在找承租的金主。」

「真是辛酸的故事呀……不過貫井,剛剛那個影像,你知道它是在哪裡拍攝下來的嗎? 畢竟拍攝的人是基於有趣的心理而公開的,他另外有寫上攝影的地點嗎?」

「嗯~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那個已經是復制再復制,轉帖再轉帖的東西了,已經沒有人知道公布那個影像的人究竟是誰了。一方面也沒有人在意攝影地點到底在哪裡,大家全都 把那東西當做八卦在看。」

「這樣啊!那你記不記得自己有在哪裡看過那個地方的景像?」

「沒有耶!就算是支倉市也是很大的。況且我也不常會鑽到小巷子裡的商店裡面。學長 你呢?沒有看過嗎?」


「…………」 

腦袋裡湧上一股疼痛的感受。一般來說,如果住在那附近的人應該會留意到吧?那個地方……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與貫井在她居住的公寓前分手。原本女子宿舍遺留下來的習慣,那間出租公寓也同樣訂定了男賓止步的規定。不曉得她是不是酒還沒醒的關系,臉上的表情整個糾結在一起。

「你沒問題吧?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回房休息去。」

「嗚~沒有不舒服啦!學長已經好久沒有送我回家了,我可能會就這麼高興得睡不著覺, 或者該說是高興得就要死掉了。」

白擔心她了。

「好啦、好啦,你就去死吧!我走了,不要熬夜哦!」

「好的,學長!明天也一起吃晚餐吧~」 我目送著她進了房間之後才起步離開。 接下來,回家之前先繞道去一個地方。

.

■ ■ ■ 

.

干城水產支倉第二工廠。

這就是眼前這座被廢棄的罐頭工廠的名稱。當然,與其說是被廢棄了,倒不如說是根本就還沒開始啟用。不過是座在准備階段便遭到棄置的廢墟罷了。建築物一二樓的廠房裡面宛如一個什麼都沒裝的箱子般,呈現出一片空蕩蕩的寂寥景像。無論是過去養雞場所遺留下來 的景像,還是新工廠大量生產錫鐵罐的機器都沒有出現在這個空間之中。

比較奇怪的是三樓的工廠辦公室,室內的窗子被用膠合板還是什麼東西之類的板子從內部整個密封了起來,牆上的污漬還有屋子裡面的空氣,表現出一副完全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氛圍。整個房間儼然像是一個封閉了什麼穢物的罐頭般。

雖然辦公室正面的大門上了鎖,但是因為後門壞了,讓我可以輕松來到這個空間裡面,整個昏暗的空間帶著微溫的熱度,由於這種氛圍我早就已經習慣,所以進去時根本沒有多加理會。我帶著喀喀地腳步聲走在這棟水泥材質的走廊之中。因為外面的天空被一片烏雲所籠罩,窗邊的細縫之中沒有透出半點光芒。視線一寸之外的一切全都呈現一片黑暗,我連走廊的輪廓都完全無法掌握。然而我卻滿不在乎地持續前進,那大概是因為……我的腦子中殘留著這棟建築物的記憶使然吧!

.

——健全的心智只依附在健全的肉體身上。 

這句話雖然可惡,但是這麼說其實也有它無可否認的合理之處。至少站在我的立場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兩年前,從我失去了左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無法感受到任何事物對我的「威脅性」。 

精神與肉體是相仿的,所以一旦肉體一部分呈現殘缺的狀況,在情感上也會出現某個部分的缺陷吧!於是我失去左臂的同時,心中一部分情緒也就這麼不可思議地消逝。

……如果要尋找類似的比喻,也許我們可以假定某人因為意外而失去了耳朵。這假設中的受害者就算事後傷口愈合了,但是他的耳朵依舊不可能找得回來。從此以後,他聽到別人對他口出傷害性的言論,情緒便會比起以往都要來得激動。對於這樣的情形,我們能不能說他其實並非是因為意外而變的偏執,而是這場意外讓他在失去耳朵的同時,也失去了「信賴」 這份情感呢?當我們失去了部分的肉體時,我們能否斷定自己的靈魂不會也因此受損?至少眼前石杖所在的這個例子,為這個問題做了肯定的佐證。

肉體方面的損害越大,其精神方面的缺損狀況也就越深。失去了一只左手對我的影響,便是將我體內那個讓我變得識相的部分——

「對於外在威脅的感受性」抽離得一干二淨。

說的直接一點,就是它讓我變得「完全不會對任何事物感到恐懼」。不過這麼說並不是指我從此失去了「恐懼」這樣的情緒,我本身覺得害怕的東西還是會讓我感到害怕。或許應該換個比較正確的形容方式,就是我失去了「作為動物的本能」——

面對危險的狀況沒有辦法經由恐懼的判斷而抽身,借以達到自我保護的能力。

海江說這樣會有一個好處,就是會讓大多數的動物對我投以好感。至於原因,他似乎是說我的警戒心變得薄弱的關系。但是,如果因此而讓我跟狗啦、鯊魚啦,或是毒蛇之類的動物變得親近,我可是一點都不會因此而感到高興。就算我再怎麼感受不到外在事物對我的威脅性,但是我害怕的東西終究還是會覺得害怕。然後他又說,這個部分會讓動物們對我更有好感,這又是哪裡來的歪理?

嗶、嗶、嗶。我在手機上設定的鬧鐘鈴聲被眼前這片漆黑的光景所吞噬了。

「好了,時間到了。回家去吧。」 

作為一個人,絕對有必須要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我會來到這間工廠單純只是因為一時興起的原因,缺乏警戒心的人會因為一點小小的興致而行動。人類這種動物,一旦沒有了「不妙哦」、「適可而止吧」、「危險」等等這類告誡自己的警訊,便會筆直地朝向死亡前進。因此一旦缺乏這樣的感情作為何時收手的依據,那就必須尋找確實的方法作為自己行動的准則。

今晚我為自己設下的規則就是五分鐘,我要求自己進來之後一旦超過了這個時間限制,無論看到了什麼都必須回頭。

.

我安然地離開了漆黑的廠房,轉身背對這棟廢棄的建築動身離去。 

盡管我心裡明白要是就這麼放任這座廠房繼續荒廢,肯定會有新的鬼故事產生。但是我可不要為了一時興起而在長草堆中徘徊被毒蛇咬到。雖說如果這麼想的話別來就好了,但是 我就是因為按耐不住這份興致,所以才給自己設下這樣的規定嘛。

「算了,反正這裡本來就是個到處都是鬼故事的城市。就算冒出了一棟兩棟住著肉雞怪 物的大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錯,這種故事真是多得不勝枚舉,像是在洋房中慘遭殺害的一家人啦,奔馳在地下鐵軌中的人力板車啦,還有什麼妄想之地等等。一兩個怪談成形前的征兆,就算不管它我也不會遭天譴。唯一比較讓人擔心的是貫井或是我認識的人身邊有什麼靈異現像發生。不過這種 事也只要明天一早給他們一些忠告就可以了事。

回家去吧!我可不想跟之前提到的那個惡魔附身案件有什麼牽連。

一旦涉入,我就會不覺讓自己攬上一股責任感,也會看到不想看的犯罪行為。我光是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已經分身乏術了,沒有多余的精力插手其他事情。我的正義感頂多只有隨手幫發臭的垃圾桶蓋上蓋子的程度,並沒有幫他人分擔壓力的器量。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個只有一只手臂,腦袋瓜又不好的人。對於一個沒有辦法變得強悍的弱小動物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要插手自己沒有必要接近的事物。

畢竟大家都知道,如果碰到了麻煩,任誰都不會來幫助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Easter

.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找到合用的義肢。 

對於我左肩上沒有外傷,沒有後遺症的狀況,在分析上得不到結果。所有的專家都說我的左肩仿佛生來就是這個樣子,這也是我的左肩排斥各種義肢的原因。 

沒錯,並不是義肢不能用,而是我的左肩排斥這些東西。 

不只是那些借由粗略的肌肉運動就可以夾住東西或放開的義肢,就連依照手臂形狀仿制的義肢也不合用。實際的情況相當矛盾,一旦我裝上了義肢之後,已經不在肩上的左臂便會感到疼痛。

醫生說這是精神方面的後遺症。他說我在下意識中依舊否定了現在的自己,不願意承認自己失去左臂的模樣。還說什麼一旦我裝上了義肢,自己的意識便不得不認同已經失去左臂的這個現實,於是我的靈魂便以疼痛作為抗拒義肢的表現。原來如此,他說得煞有其事,再加上了合理的理論後讓我也沒有辦法不接受了。然而,不管我的意識是否接受這樣的事實,義肢對我而言還是必要的。

失去左臂讓我處理許多重要的事情時顯得相當不便,再加上沒有 辦法看到自己的雙手,這兩個問題都讓我顯得浮躁不安。

在我住院的時候我試遍了醫院裡面所有的義肢。義肢之於左肩的適應性似乎會因為構成的材質不同而產生個體差異,這些差異讓我在裝上不同的義肢時會產生各式各樣的痛楚。其中像是的義肢有些會讓我產生劇烈的疼痛,有些會讓我惡心想吐,甚至有些讓我在裝上去的時候整個人暈厥過去。不過既然如此「只要耐著性子去找,總會找到合用的義肢」——我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不死心地四處尋找合用的左臂代用品,最後,我便來到了迦遼海江的地下。

他看了看我然後如是說道。

「嗯~你的左臂是被其他東西給占據了哦!」

然後他拿出了一只「世界上唯一可以讓我使用」的義肢給我看。

「你的左手只是不見了,但是其實它現在依舊還是連接在你的身上。只要你那只斷掉的 左臂沒有完全消失,新的義肢就怎麼也裝不上去。」

海江的意思是說,盡管我的肉體上那只左臂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我卻依然意識到它還連接在我的身上。

.

「因為你對你失去的左手一點留戀也沒有不是嗎?」 

這個說法切中了此刻我的心境。我在失去了左臂之後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指摘,讓我在精神上留下了創傷。沒錯,我完全沒有想要取回那只左臂的意念。對我來說,那只左臂從一開始就仿佛不存在。所以——盡管我在肉體上失去了左臂,然而「一開始就不存在」的這個形 式卻始終沒有任何改變。

「你的左手依然存在於你的意識之中。普通的義肢對你而言就好像要在你體內穿上一件衣服一樣。那當然會造成不舒服的現像,甚至會因此而暈過去。」 

沒錯,盡管肉體上失去了左臂,但是我卻依舊感覺得到它的存在。 

若要用抽像而極端的方式加以形容,一旦我閉上眼睛,此刻我依然可以在腦中辨識出左手的存在,甚至指揮它的動作,捏握擺動。當然這只是我的錯覺。一旦無形的意識失去了與它成對的有形物質。那麼即便無形的意識有任何舉動,有形的物質也不可能相對作出回應。 

無形的意識所能觸碰的東西只限於同質的存在,屬於沒有形式的接觸。因此無形的左手雖然無法抓住有形的物體,但是因為它不具實體的特質,所以會與其他同質的存在之間產生混淆的狀況。對此海江如是說——

.

「不過啊——由意識所虛構的觸覺是滋生同質性怪物的溫床。石丈所在,你真是太棒了!你的左手是理想的惡魔——」

.

那個可惡的小鬼口出驚人言論到底是意味著什麼意思……

.

■ ■ ■

.

翌日早晨,十月十日,天空罩上了一片厚厚的雲層。根據天氣預報,今天的天氣似乎會跟昨天一樣。 

我換了衣服之後前往位在郊外的森林。那個少爺相當貪睡,所以我只要十點之前到達他所在的地下室即可。現在還沒到九點,只要沒有其他的外務介入,我可以悠閑地趕上平時上工的時間。

我離開了住宅區正要往郊外走去。我打電話聯絡貫井,沒接。那家伙還在睡覺嗎?電話轉接到了語音信箱:「請在嗶一聲之後留下您的留言還有愛意!感激不盡~」她是白痴啊!

「喂喂,我是石杖。為了安全起見,我想提醒你關於那個有緒的事情。因為你這家伙擁有優異的被害者體質,所以最好不要跟他有太多的牽連!還有,那個語音信箱的答鈴會傷害 留言者的腦細胞,趕快換掉。」

我為昨晚的事情多做了一份預防措施,然後步出了宛如各式木板並排羅列的住宅區。 

視線所到之處是一片坡度和緩的丘陵地,還有丘陵地上面一望無際的稻田。它和一條車流量極少,卻寬闊得毫無意義的縣道組織成了眼前這副田園風光。這相同的光景,在二十年間完全沒有改變過。

「——呃。」

前方出現了與這片祥和的景像相互矛盾的人群,除此之外還有兩輛警用巡邏車、一輛救護車,還有窮人望塵莫及的亮紅色 VOLVO。媽媽咪啊,那是 S40 系列的車款呢!一群不太想看到的團隊,還有另一個對像,她讓我心中同時交雜著想見與否的矛盾心理,這些人全都一起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反射性轉身衝出去。我離開道路來到一旁的草叢中藏著身子,探頭 窺視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該不會是這附近發生了什麼騷動吧!不過就這樣的情形而言,到場的人數也太過於稀少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位穿著類似鑒識人員的身影……看來這個案件似乎已經處理完畢了,眾人也開始進行撤收作業。只要我在這裡多躲一會兒,他們馬上就會走——到我這裡來嗎,可惡……

靠在VOLVO車身上的那位大姊用下顎對著兩名警員輕輕地比劃了一下,他們隨即帶著凶惡的面孔,也不顧我的意願便把我抓住,直接拖到了VOLVO前面。我在「砰!」的一聲之中被他們放下,此刻所謂的人權這回事一點也不存在。

「所在君,辛苦你陪同出席啦!」 

真不愧是戶馬大姐,我這樣也算是陪同出席呀!

「好了,你們可以先撤收回去了。我還有事情要跟這個小男生說。」 

板著臉的兩位警員於是向眼前這位大姐行禮,隨後便動作迅速地轉身偕同一群人離去。這一片依舊祥和的景像之中只剩下一輛 VOLVO,黑色套裝的大姐,還有我。 

眼前這位看起來非常明顯不是警員身份叫做戶馬的美女,是個兩年來負責照顧我的冷血動物。我私下覺得最適合她的昵稱是「馬的大姐」。

「喂,那邊的人渣,你打算就這樣賴在地上不起來嗎?」 

馬的大姐丟下一句輕蔑的嘲諷。平常就算她沒有那個意思,我也得要承受一頓咄咄逼人的言語攻擊,今天這樣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別人對她開玩笑,某天我把「馬的大姐」這樣的稱呼掛在嘴上,結果換來一陣叫人不寒而栗的拷問。基於這個緣故,「馬的大姐」這個可愛的昵稱我便從此以後只留在心裡面使用……

「早安,我本來想要藏起來不讓你們發現的。可是,結果不要兩下子就被你們找出來 了……哎,戶馬大姐從早上眼光就是這麼敏銳呢……」

「所在,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立場?一頭顯眼的白發加上獨臂的小鬼,一公裡以外就可以辨認得出來了。真是的,你不要在別人看得到的地方作出這種可疑的舉動行不行?就憑你的經歷可是會被帶到拘留所好好加以盤問一番的。如果剛剛就這麼放了你,在場的群眾可 不會善罷甘休呢!」

「咦?這麼說剛剛把我拖過來的舉動,是在替我解圍嗎?」

「廢話,我可是你的監護人,怎麼可以讓你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帶到拘留所去?拜托你, 人渣就要像個人渣乖乖待在屋子裡面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戶馬大姐終究是戶馬大姐,個性冷漠且容姿出眾,就連坐進一旁紅色私用車的動作也同樣讓她散發出別具特色的魅力。她是個堂堂的公安特務,支倉市內能夠向她提出意見的人大概就只有督察長一個人了,所以戶馬大姐在支倉市可以說是無敵的人物。附帶一提,督察長指得是支倉市的警察署署長,而在戶馬大姐在警察署內的地位大概是巡佐,所以她可以像剛剛一樣用下巴指揮警員。

戶馬大姐還沒滿三十歲就得到了這樣的地位,今後大概也會一帆風順地踏上精英之路吧!但是她似乎還是對於現在的自己有所不滿。戶馬大姐的晉升意志是常人的十倍,換算起來就是我的一千倍……真是個背離人道的家伙。除此之外,她還是個專門欺負弱者的虐待狂。

「——我說你呀!不要再擺出那種一副吃過人的臉了,你那張臉簡直就像是被動物園裡的動物狠狠嘲笑過一般,看了就讓人覺得不愉快。」

「請你不要對別人的容貌有意見好不好,比起這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因為這邊是我上工時必經的路線,所以對這個有點在意。」

「你還問什麼事情,有我到場的話永遠都只有一種可能吧!剛剛他們把一位帶有初期病症的患者帶回去看管了。原本是讓他在自家裡面療養的,但是他今天一早溜出來了。對方的雙親打電話通報,所以我們就在這裡抓到了他。」

說帶回去看管是講得好聽,但是其實他們都會用蠻力強行實施看管「類激化物質異常症候群」患者——也就是俗稱惡魔附身的患者,戶馬的真正的職務就是負責執行這類實務的保安機關監護人。

一般社會上對於這個保安機關的稱呼方式為「為了惡魔附身事件而成立的靈柩科」,這個機構對於被惡魔附身的人來說是宛如現代神父一般的救贖,不過這種說法得要 撇除他們完全不考慮人權問題方面的考量才能得出來的結果。

「是哦!你大清早就這麼忙碌,戶馬大姐?」

「是啊,忙翻了。這個案例根本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應該是警察的工作。剛剛那個 孩子其實單純只是精神病而已,跟惡魔附身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語中帶有不悅的情緒。雖然一般大眾都管惡魔附身這種狀況叫做新型態的憂郁症。然而人們一旦見過真正的「惡魔附身」,對於其中的真偽就可以一目了然。




↑馬的!畫壞了~(翻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DDD》JtheE -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ikx200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