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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
S.V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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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呆的板主~
 
天氣還很冷..

香港寒冷天氣警告已經掛了半個月..

凍到腦殘嗎??我已經沒關係啦~

完全關係啦啦啦啦啦啦啦~~~(飄走)

真正經:大考其實下週開始~

我已經聽到富姦的召喚啦!!

我馬上就..(眾人圍剿!!!)

解凍的重溫

也許是豪華的獎金招致了犯罪吧,這一季的SVS存在著惡魔。

是落後時代的咧嘴女人?還是紅披風怪人呢?

據說為了一直勝利到最後,那名選手被惡魔附身了。

怪人在無聲無息間出現在擊球手的面前,

提出以性命賭注的較量...


嗯嗯

真男男:好強的棒壓?!

■ ■ ■

S.VS.S

男人們的鬥爭!

一切都交給棒棒~(誤啊)



.

跟西野道別後,霧棲就從車站前向著繁華市區走去。

雖然又被套上了一個無理難題,不過麻煩事總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就只要慢慢熬過這段安穩的郁悶時間。畢竟現在也沒有心情隨便找個女人出去玩,所以他還是決定躲進正好為這種時候准備的隱匿之地。


這裡先回頭說明一下,實際上西野晴墨的眼光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彌一,你這家伙負責管理的那個東西,已經有點烤焦了啊。”

什麼你這家伙,想耍帥氣就先去弄個平頭再跟我說——霧棲其實很想這樣子狠狠反駁他一句的。根本不需要西野提醒,霧棲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地盤裡發生了刑事案件。剛才被西野盯著看的時候,霧棲是一邊在心裡嘆氣,一邊當作自己不知道。他的情報也太慢了。若是要擺架子把這當作人情的話,至少也該提個建議,而不是光說什麼忠告——

“對不起,可以等一下嗎?請讓我們為您祈求幸福吧。”

“………………”

實在是不走運,竟然還被莫名其妙的勸誘活動攔住了。霧棲擺擺手,說了句“不需要”之後,就拐彎走進了著繁華街的小巷。

那裡是一條自古延續至今的商店街。由於JR鐵路的開通,車站前建成了百貨商店之後,這裡就很少客人光顧,已經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幽靈街了。

寫著友愛路的拱門經歷了無數次雨水的洗刷,已經看不出原狀了。整整齊齊地擠在道路兩旁的小店,大部分已經拉下了鐵閘,沒有開門。

就好像西部劇的舞台布景一樣,在那條仿佛隨時會揚起煙塵的路上走了兩分鐘左右,就來到了一座小小的電影院。雖然已經很陳舊了,不過氣氛還是不錯的。令人聯想起洋館的外觀,在只能同時讓兩三個人通過的狹窄入口裡面,還可以看到漂亮的螺旋形階梯。

與其說是電影院,倒不如說是影片館吧,這是電影還高居娛樂頂點時的遺物。是賦予了來訪者夢想,讓他們忘記了現實的、雖貧窮卻光芒四射的那個時代的余韻。

“喲,老大爺,我可以進去裡面嗎?”

售票窗的老人正悠哉游哉地軻著瞌睡。霧棲把一千曰元的紙幣塞進窗口,然後就穿過了古舊的入口。沿著只有那麼一圈的螺旋階梯走了上去,打開了二樓劇場的門扉。雖然偶爾也會有像霧棲這種好事者在場,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他獨自包場。今天也不例外,客人就只有霧棲一個。

“啊,怎麼又是法國戀愛片,老大爺還真喜歡這個。”

霧棲把他那高大的身體倚靠在椅子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打理的椅子自然是沾滿了灰塵。

不足五十席的劇場。

不斷傳出嘎噠嘎噠響聲的放映機。

不斷傳出爆音的喇叭聲音,還有偏茶色的糟糕銀幕。

全都跟霧棲小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

“——”

霧棲輕輕嘆了口氣,仿佛要把自己埋藏於過去的殘骸中似的,讓脊背深深陷入了椅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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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很有趣。

霧棲彌一郎打從心底裡喜歡著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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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就是性格適合當黑道人物的浮萍般的存在。只要有適度的娛樂和適度的刺激,以及能互相談笑說話的朋友在,他就沒有任何不滿了。就算在十年後要死在路邊,他也覺得那樣沒什麼問題,完全是個社會不適應者。

而且,為了將來而犧牲現在的那種想法,霧棲根本就不會有。並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會有。如果說有什麼責任、的話,就只有自己必須留下幾個孩子這一點而已了。只要完成繁殖義務的話,其他的就讓我隨心所欲好了——這就是霧棲彌一郎的生存方式。

“雖然是這樣,不過好像會變得很無聊啊,真是的。我說,這電影真是看多少遍都是那麼無聊!”

沒有字幕的外國片。

零零碎碎地進入腦海的內容。

善良的戀人們面對壞人的誘惑,雖然有所迷惘,但最後還是成功將其克服——實在是一部典型的浪漫愛情片。霧棲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毫不厭倦地看著這樣的電影。霧棲並不是沉浸在電影中,而是沉浸在這座電影院裡。小孩子的時候,他時不時都會跟要好的兩個朋友來這裡玩耍。從那時候開始,老大爺就開始老糊塗,所以他們經常可以溜進去看個夠。

“——這傻瓜,干什麼會受那種露骨到極點的誘惑啊!”

他不由自主地唾罵著熒幕上的主人公。

那壞人說道:

“以你的重要東西為代價,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那簡直就跟詐騙沒什麼分別,霧棲咂舌道。

不管有什麼樣的願望,如果要以重要東西為代價的話,那結果根本就沒有分別。

小時候,出現在那片紅色住宅區廣場上的大人,就曾經以這樣的台詞誘惑過霧棲等人。年幼的他也察覺到了那句話中所暗藏的機關。所以他搖頭拒絕了。他當時就說,我才不相信那麼假的東西。

但是,那實際上只是因為霧棲本人覺得滿足而已。對於本來就沒有重要東西的人來說,那是一個難以抗拒的契約。

面對著那郁悶的電影,睡魔開始向他襲來。

昏暗的劇場。

聽不懂的外國語。

刺耳的大音量喇叭,還有從熒幕中映照出來的撞車事故,被擠扁的車前蓋,四散的螺絲,脫落的輪胎,向戀人跑去的女主角,被擊飛的黑道追債者的腦袋,在路上留下一條條痕跡的鮮紅血液。

對於其中那種“喀唰”的效果音——

.

回想起被自己親手粉碎過的、那無數人的頭蓋骨的觸感。

.

霧棲的睡意消失了。他一邊忍耐著嘔吐的衝動,一邊向自己暗示著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戀人們正在互相擁抱,電影畫面上已經播放著演員表,在喇叭傳出掌聲的同時,帷幕也逐漸降落下來,宣告了電影的結束。

“……真是老掉牙了。這個時代根本不流行落幕這種東西啊,老大爺。”

這是不是也算是古典呢?

以前,在霧棲還是小孩的時候,朋友曾經想要拉開那塊帷幕。大概是想看看電影結局之後的發展吧。他一定是以為那個故事還有後續情節,只要拉開那張帷幕,就能看到以後續情節發展吧。

霧棲則不一樣。他知道那塊帷幕根本就和電影沒關系,對電影本身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對於已經結束的東西,他是能樂意接受其已經結束這個事實的人。所以,對於自己在高中時代引發了不祥事而封閉了前路,結果因為無法欺騙自己而放棄了棒球的事,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傷害。

雖然有所後悔,但並沒有留戀。

就跟這部電影一樣。

只不過已經到了結束上映的時間而已。

“……真是的。而且落幕的話,馬上離開座席才是觀眾應有的禮儀吧。”

得出了一個非常干脆的結論,霧棲就像自己所說的話那樣,馬上站起身子離開了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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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劇場的短暫休息起了作用吧,霧棲以一臉開朗的表情回到了繁華街。

“可以等一下嗎?請讓我們為您——”

那怪異的勸誘活動依然在繼續。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中,女性一直面帶笑容,熱心地向路上的行人搭著話。

霧棲在佩服的同時,在心底懷著“難道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的疑問向她瞥了一眼。

“——咦,等一下,剛才的。”

就好像在大白天看到了幽靈似的,他茫然地站住了腳步。在霧棲彌一郎的視線前方,是一個不良打扮的青年。仔細一看,那是一個有著不可思議特征的外形、確實是帶有一點不良味道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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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為2004年,8月9日

不必多說,那悠哉游哉地在街閑逛的獨臂青年,就是剛從奧裡加紀念醫院出院的石杖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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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VS.S-1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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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你還是暫時別留在公團這裡好啊。以前關於所在你的一些麻煩事,聽說好像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掉。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年少氣盛,說不定會一時衝動闖進你家裡搶東西的。

從快樂的奧裡加紀念醫院出院之後,迎接我的卻是盛夏和人世間的驚濤駭浪,還有住在附近的新島給我的親切忠告。

“哎,是不是會遭到夜襲啊?”。

“多半會啦。以前所在你不是經常有這樣的事嗎?而且你的房間在三樓吧。就算有什麼事我也不能趕去幫忙,也很麻煩嘛。”

今天也穿著夏威夷長衫、作了濃艷化妝的三十歲男人——新島,也還是一如往常的親切。偶爾會把真心話說出來也是他的可愛之處。在“盡量避免跟鄰居發生關聯”為宗旨的這個公團裡,即使光是在話語上為自己擔心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感謝的事情。

對於惡魔附身患者——感染了類激化物質異常症的病人們,支倉市裡有著非常充實的福利設施。這個第十三號福利設施也是其中之一。原來雖然是為殘疾人和低收入者建造的住宅區,但是從今年開始就專門接納像我這樣從奧裡加醫院出來的人。

那是六層建築的縱長形鋼筋混凝土構造的住宅樓。這裡並沒有任何陽台,走廊都全部在建築物裡面。甚至可以說,這裡是為了不讓外面的人看到裡面的生活,同時也不讓裡面的人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建起來的巨大監獄。

正如新島所說,石杖所在的房間正處於四樓的邊角位置。要是遭到襲擊的話,就連從窗戶跳下去逃跑也無法做到。而且,這裡本來就為防止跳窗而安裝了窗戶鐵欄。

“所在,你聽到沒有?我有沒有別的住處呀?如果沒有的話,來我的房間也可以哦?”

當然,新島是沒有任何特殊用心的。這一類的人都非常有紳士風度。面對沒有那個意思的同性,他們都會當作朋友相待,這就是他們的紳士力量。啊,不,是淑女力量。

“嗯,那我在收拾搬家行李的期間,就把這裡和老家分開用吧。幸好到9月為止我的家都還在,我就看當天的心情住在這裡或者老家吧。”

這的確是讓人難以安心的事,被人趁夜偷襲可不是開玩笑的。本來在立場上就已經處於弱勢的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的相關者,如果再引起什麼多余的騷動的話,大概就會傳到身為監察官的戶馬大姐那邊去。

“那樣就好啦。對了對了,工作找到了嗎?雖然以前的所在對那方面都很拿手,不過現在的所在就不一樣了吧?”

雖然很感激他的各種親切關懷,不過職業的話昨天已經決定了。而且還是非常好的待遇。不過從各種意義上說,那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工作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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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支倉市,雖然皿鐵路車站附近的近代化程度正逐年增長,但是如果離開車站兩三公裡的話,卻會看到一大片寬闊的旱田和山丘。雖然空港和通往市中心的直通車的開通什麼的搞得熱鬧非凡,但是撕開外皮一看,也不過是作為C縣的一個地方都市的鄉下地方。本來空港什麼的就是因為太多沒人住的地方才能那麼快就建起來。

在那種說不上是陸上孤島的陸上田野裡,分布著零零星星的森林地帶。其中的一個,就是我新的就職場所。

在沒有人會靠近的森林中。

同樣沒有人知曉的緊急貯水庫。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騙人一樣,不過在那裡的地下,卻有著一個裝飾著各種古典擺設的地下室。那簡直可以說是拿到哪個拍賣會去都不用擔心丟臉的秘密藏匿之地。正常的市民是不會來到那樣的地方的。完全從塵世中被隔離開來,同時也拒絕著外界的小宇宙。那就是支倉坡郊外、本來屬於迦遼家私有地的一帶。

不過,那個小宇宙每天也會迎來十個左右的來訪者。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弄出來的,在森林的附近有一個市營巴士的巴士站,巴士就像從一個星球來到另一個星球一樣停在森林前面,然後又向著城裡開去。

那布滿鏽跡的巴士站時刻表上,還殘留著表示地名的快要被磨掉的文字——“鳥之籠”。

離開巴士站,向森林裡面走上幾分鐘。視野突然變得開闊,來到了水庫所在的廣場。只有一盞的路燈,仿佛用湯匙撈起來那麼丁點大的廣場,以混凝土建造而成的巨大立方體建築。

今天明明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了,但還是沒什麼現實感。

雖然以後不知道還要來這裡多少次,不過我想直到最後也不會習慣這樣的風景吧。

頭上是盛夏的太陽。在烈日照耀下蒸發出來的植物氣味讓我感到頭暈,我慢慢地打開了水庫的門扉。

——門扉裡面。

通往地下的階梯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雖然我說是小宇宙,但這裡卻是沒有光芒的黑暗星雲。光是看著這片黑暗我就會,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有什麼怪物已經偷偷潛伏在自己背後一樣。

我揮走了寒意——當然,我因為害怕而沒有回頭看向背後一然後慢慢走了進去,關上了門扉。

外界的光亮已經完全被遮斷,黑暗中只響起走下樓梯的腳步聲。我摸著走過了石造的道路,打開了最裡頭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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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歡迎你,石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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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過於清潔的環境,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頭上是一片蔚藍色的水天。

水庫的底部,對這個世界來說就相當於天花板。從鑲嵌著玻璃的天花板中,射進了烤炙著地面夏日陽光。

那毫不留情的三十六度高溫,在深度超過十米的藍色水池的阻擋下,化作了不斷搖曳的美麗陽光,照亮了這個地下室。

房間的中央,是一張附帶頂蓋的豪華大床,以及橫躺在那裡的、跟人偶一樣的存在。

年齡大約為十四歲左右。

宛如絹絲般的黑色長發,看上去有一種深邃的感覺、卻能深深吸引人目光的柔和面容。也不知道混入了哪個國家的血脈,有著一雙令人聯想到銀色的透明眼眸。

作為人類來說,那大概是可以稱之為理想的容姿了。

在人體上存在著巨大缺陷的少年。

那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也是我現在的雇主。

四肢全部都是義肢、說要在今天為石杖所在提供合適義手的、名為迦遼海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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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森林裡居住著惡魔。

聽說這個傳聞是在更晚一點的時候,也就是我開始到外面出差,專門為那些明明患病卻縱是主動引發事件的、精神十足的惡魔附身者們善後的那個時候。

所以在這個時候,對石杖所在來說,迦遼海江還只是一個身份不明、悠然自得地沉迷在自己的愛好之中、還給自己提供了舒適的工作和罕見義肢的雇主而已。某個富豪家庭的兒子因為不幸在事故中失去了手腳,於是在遠離人煙的避暑地過著養生的生活——如果要猜想的話也最多是這樣的背景。

——照料手腳不自由的孩子。

真是輕松的工作,對只有一根手臂的自己來說,也同樣能做得來。

——不過問雇主的經歷和現狀的雇用條件。

實在讓我感動得掉淚。雇用剛從奧裡加紀念醫院出來的人,這是何等寬宏的度量啊。只能認為對方是有強烈的自殺欲望。

——而且是擁有眾多義肢的收藏家。

就算是要幫我的忙也有個限度吧。大概是出於迦遼海江本人的需要,收集各種各樣的義肢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至於居住地點的怪異,以及“這家伙到底至今為止是怎麼生活過來的?”之類的疑問,在這個特別優待面前,都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擔心而已。

於是,石杖所在就這樣碰上了本來絕對不應該去碰的東西。

那就是地下室的惡魔——最後必須要以利刃刺在那毫無抵抗地敞開在眼前的胸口上才能加以制止的、也許正是禍根源頭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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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話來概括,迦遼是一個理想的雇主。

為人率直又容易親近,從來不欠缺笑容。每小時都會令人湧現一次“要是這家伙是女人的話我就真的會迷上了”這種想法的美麗容貌。雖然感到在意的是他偶爾會說一些壞心眼和富有成熟感的台詞,不過那些也都可以看作是可愛之處了。在照料他吃完午飯之後,我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上了“迦遼,希望能長久交往下去”的字樣。那是不含任何恭維的、極其純粹的真心話。因為這樣理想的雇主,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一次。

“嗯?石杖,你好像經常會記筆記呢?那個難道是習慣嗎?”

“不,也不算是習慣,或者應該說是必修科目吧。我這個人,是會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的。而且是忘記得不留任何痕跡,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如果不把一些該記住的事情寫在筆記本裡的話,就會很麻煩了。”

啊?迦遼的眼珠驚訝得變成了兩個小圓點。

“——那還真是吃了一驚呢。是類似前向性健忘症之類的東西嗎?就是只能保持一段短時間記憶的那種。”

“不,在白天的時候,我是什麼都不會忘記的。既不是失去記憶之前……嗯,是叫記憶喪失吧?就是沒有了以前的記憶,連自己名字也記不起來的那種誇張症狀,也跟過去的記憶依然保留在頭腦中,只有發病以後的事情記不起來的那一類前向性失憶有所不同。

我只是單純地在太陽下山的時候忘記了白天的事情而已。就好像每天來一次復位一樣。所以重要的事情,牽涉到明天的事情,我都要記在筆記上,那樣的話就基本沒問題了。只要在晚上確認一遍就能好好記住,所以這一點就請你放心吧。”

“那是每天嗎?聽說那一類健忘症有不少病例是一天就可以恢復的啊?”

的確,大多數的前向性健忘症就算真的發病,都一般認為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恢復正常。引發前向性健忘症的主要原因,就是有關認知方面的腦機能……接近耳朵、擁有第一次聽覺野等等的側頭葉血流量低下。如果腦部本身沒有受到損傷的話,就應該可以隨著身體狀況好轉而恢復正常。像我這樣,每天都基於特定固定的周期失去白天的記憶這種狀況,是不能稱之為前向性健忘症的。

“啊,不過也不是別人想的那麼嚴重啦。只要把握訣竅的話就完全沒問題。我明天會證明給你看,請你好好期待吧。不過畢竟是個罕見的症狀,覺得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哦,那明天還真讓人期待呢……在這種情況下,值得驚訝的反而不是你的症狀,而是能說出這種話的石杖你本人啊……啊,對了。也就是說對石杖你來說,就算不能在頭腦中回放出白天發生的事,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黑發的美人呵呵地笑了起來。

“……?”

這次反而輪到我的雙眼變成小圓點了。那是怎麼了?剛才那是值得露出那種詭異笑容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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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麼我就把這個義肢借給石杖你吧。”

迦遼用他的黑色右手義肢,把摘除下來的黑色左手義肢遞了出來。

那是模仿肩膀到手肘間位置的形狀而做成的人造手臂。

一般來說,手腳如果從關節的相連部位開始沒有了的話,就稱為離斷,而像骨折那樣欠缺了骨頭中間部分的話就稱為切斷。也就是骨頭從關節中脫落,和從骨頭的中間位置喪失了肉體的區別。

而我的情況是從上臂被切斷,所以迦遼遞給我的義手,也當然是切斷用的義手。

第一印像就是女人的雕像。

沒有任何連接用的部分,就像石膏一樣光滑的表面。雖然很美,但卻無法期待它作為義手會發揮任何功能,看起來就只是單純給人一種,“作為人類應有輪廓”的、裝飾用的義手。

“好,請你不要客氣,裝上來看看吧。”

黑發雇主正面露微笑。

怎麼說呢,就算在知道性別後也會一個不小心就被迷上的那張美貌,正以充滿期待的眼神抬頭望著我。

……雖然人家常說如花般美麗的笑容,但是世界上卻竟然還有讓花也羞愧得低頭的笑容。

我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接過了那怪異的義手。

連接肉體和義手的切斷面也同樣是黑色的。就連跟人體結合用的部位也沒有。上臂部分還有硬生生地套上去的兩條皮帶,把這東西套在肩膀上,然後就像石膏一樣固定下來——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對不起,迦遼。這個,你是要讓我扮作裝上了義手的樣子嗎?”

迦遼滿面笑容地無視了我的反駁。他的意思似乎是要我別管那麼多,只管裝上去。

……不過,即使是我也沒有在自己的切斷面上裝上用來套住義肢的人造部位。實際上,像塑料模型一樣把零件貼在零件上的方式,對我來說反而更為方便。

我的左臂在一年半前的某個晚上失去了。這是因為——深夜裡醒來之後,才發現鑽進了我床上的妹妹把我的手臂吃掉了——這麼一個奇特的狀況造成的。然後,不知是不是因為經過的奇異導致了傷口的奇異,被切斷的手臂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那樣似的,從上臂的中間開始“不見了”。本來的話,應該是可以看到被咬斷的肌肉斷面,傳遞劇痛的神經,碎掉的骨頭等等……這樣的狀況,即使由於大量的出血而死亡也毫不奇怪。但是傷口的切斷面卻奇跡般地被封住了,就這樣極其光滑地……就像被溶接起來一樣。

令人絲毫感覺不到傷痕的肉體斷面,以及仿佛放棄了作為義手的功能似的雕像般的義肢,也許也可以說是命中注定的組合——

“——啊。”

當本來完全屬於異物的兩條手臂完全結合起來的瞬間,我不由得感到脊背上湧起了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咦……啊,這個——”

視野開始閃爍,腦內被一陣光芒所籠罩,仿佛有一根巨大的、漆黑而纖長的手指在撫摸著我的全身一樣的惡寒——

“咦?是不是舒服得站不穩了?那麼就坐在那邊的沙發上吧——嗯,雖然我也覺得會很適合你,但還真沒想到會敏感到那個地步。真是讓人心動呢……真的,石杖你真是越來越美味了。”

包含著肆虐意味的聲音……仿佛面對著青蛙的蛇、或者說應該是只有捕捉到了羽虱的蜘蛛才會露出的皈依微笑。

過於美麗的存在一定會寄居著魔性。正常人的話一定會感應到他就是那一類東西吧。然而不幸的是,我在失去左臂的同時,也喪失了警戒心。這恐怕可以說是喪失了左手的事件中留下的最大後遺症了,自從一年半前的夜晚開始,我就對危險的東西、危險的事情喪失了“感覺到威脅”的功能。這種狀況,在奧裡加醫院被判斷為失去了左臂造成的精神性障礙,目前完全無法治療。

所以,雖然眼前的小鬼毫無疑問不是人類,但是也沒有從眼睛裡射出怪光線,也不像某個大小姐那樣是個能嘻嘻哈哈地把自己的家拆掉的超人,那自然也沒必要逃跑,於是我就把整個身體放松在沙發上。

“…………真令人難以置信,世界上竟然會有坐起來這麼舒服的東西。”

也許是陶醉在黑色義手的毒氣之中了吧。

在茫茫然之間發出了愚蠢的感想,我就什麼都不管的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小羊們馬上以光的速度問我飛來,我的意識也逐漸沉浸在沙發之中了。

“咦……?等、等一下,不管怎麼說,這也太欠缺防備了吧!?雖然醉酒是很好玩的事,但是你不跟我聊天的話怎麼行啊!”

……輕輕地甩動著長長的頭發,迦遼很想掙扎著從床上走下來。但是可悲的是,他一個人什麼也不能做,那美麗的東西只能在床上不斷掙扎。

“不行,那樣還真是有點討厭啊!啊啊真是的,石杖你振作一點嘛!快起來,請你快點起來——!雖、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是第一天出勤就睡著的話,作為一個人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迦遼喜歡人類似乎是真的。對於自己久候的聊天對像快要睡下去的狀況,他是真的一邊耍脾氣一邊慌了起來。但是,我已經無法抗拒從全國前來拜訪我的小羊們了。

就這樣,在跟地下室的惡魔以每月二十萬日元的薪金簽訂了契約的第二天,我一邊體驗著跟喪失的左臂異常相配的世所罕見的義手,一邊沉浸於寧靜草原的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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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地下室的樣子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頭頂上一片黑暗,天空看起來相當深沉。緩緩晃動的水流就像擁有質量的黑暗一般沉澱了下來。就好像無底的黑暗在卷著漩渦一樣。

在漩渦中隱約射進來的月光。從這裡基本上看不到星光,唯獨只有月光照耀著這個落後於時代的西式房間。

“啊——嗚。”

在那靜寂而神聖的空間裡,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音。全身的汗毛也倒豎了起來。忘記了威協的我,被“留在這裡就會很糟糕”的第六感踢醒了。

仔細一看,天花板的黑暗中有一條巨大的魚影正在游動。

沙發底下,那喪失了雙眼的黑犬正呼呼地咬著人家的褲子。

最後的致命一擊,是從附帶頂蓋的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這邊看的雇主。

“啊,呀噢。那個,早上好。”

我本想輕松地舉起手來“喲”地問候一句,可是卻失敗了。

因為那樣太令人討厭。迦遼的眼睛就像是黑暗中發光的寶石一樣。如同把月亮沿水平方向切成了一半似的,他半眯著眼,仿佛左眼球上浮現出“你”、右眼上浮現出“被炒了”這種美妙文字一般,一看就知道已經不高興到極點了。

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過程才讓那位美人生氣到那個地步?我充分調動自己的理論性思維,得出了一個應該不會有錯的結論。

“——那個,我沒有睡覺,我真的沒有睡。”

“……真糟糕。到底你至今為止受的是什麼樣的教育啊,石杖。”

Bingo!沒錯了,我果然是從第一天工作就開始打起瞌睡來了!

“……我己經沒有申辯的余地了。那麼,真的很抱歉,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整個經過呢。啊,我的記憶上的問題,有沒有告訴過你呢”

“……那個我已經聽說了。你好像會忘記白天發生的事吧。另外,石杖你是從下午一點開始在那裡休息的,而現在是晚上九點,在這段時間裡,我就真如你看到的這樣一直等著。”

迦遼露出了如惡魔般的微笑。剛才為止襲向全身的惡寒,這時候才終於完全消散了。

“……真的非常抱歉……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會誠心誠意地努力工作,確保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已經不用了。我想這樣的事以後也會頻繁發生的,如果每次都要你這樣子的話,那反而變成該由我來道歉了。看在他的份上,我就姑且對石杖你的那些方面寬大處理吧。”

“他?”

我低下了頭,只見腳下是一只黑犬。所謂的他,似乎是指這個家伙。我說你別吃褲子好不好,那是我的褲子啊。

“那、那麼就不會把我炒魷魚了……?”

“不會。只不過是改變應對方式而已。在這半天裡,我已經知道石杖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嗯,對像石杖這樣的人裝乖巧也只會累人,而且對不懂事的狗是不能寵壞的。我以後必須嚴格而不留情面……要像套著項圈一樣盡情使喚你哦,石杖。”

最後說到石杖的時候,眼睛閃著精光的權力者稍微抬高了語調。那別有深意地翹起來的嘴角,就跟一個正在考慮怎樣教育自己的狗的頂級飼養員一樣。

“…………”

我不由得重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筆記,只見上面寫著一連串的“迦遼是個好人”的字句。真是的,白天的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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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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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體上,我的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在遲早都要成為我真正居所的十三號公寓、下個月就要被賣掉的石杖家和郊外的森林之間來來回回。雖然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是不怎麼想外出的,但是為了活下去,不管怎樣也要到街上去才行。能過多在地下室裡過著舒適生活的就只有一部分被老天選中的資產家而已。

跟我個人的事情毫無關系,我離開了一年半的支倉市街道,正如新島所說,總讓人感覺有一種火藥味。

也不知道是時代的潮流,還是比睡覺有趣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多,在夜晚街道上游蕩的年輕人們明顯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他們的舉止也顯得堂而皇之。我當學生的時候,晚上去散步什麼的都會抱有一種提心吊膽的負罪心理,所以都不會太張揚,可是現在似乎大部分的活動都似乎得到了公認。也許因為現在的輔導宗旨是“只要不發生暴力事件,就沒必要把孩子管住”的緣故吧。

“咦?石杖學長?”

在深夜的便利店裡,我遇到了一個令人懷念的面孔。

“嗚噢,好厲害的脫色!難道是參加了什麼樂隊嗎?騙人吧,學長你根本不是那種性格啊……咦!?學長、手、手臂沒有了!為什麼!?怎麼會這樣?等一下,身為支倉坡至寶的你,為什麼隨便把手臂弄丟了啊……!!”

那是一個大塊頭的男人。看樣子就像剛從高中畢業出來的無業人員,購物籃裡放著一些蔬菜果汁之類的東西。

“……我說,那是該由我說的台詞好不好。你才應該不是這樣的性格吧。還有,你說話的聲音要小一點才行,現在可不是參加社團活動的那個時候。”

考慮到對周圍客人造成的不快影響,我向這個大個子的後輩責備道。

“啊,對不起。的、的確是這樣,一定是經歷了很復雜的事情吧。對不起,我明明已經畢業了,但還是好像沒長大。”

後輩老實地向我道了歉。不知是不是帶有體育系的那種尊重長輩的氣質,他有一種面對前輩就會變得激動的習慣。明現有一年半……不,應該比那更長的空白期啊,該怎麼說呢——

“——真是的,一點也沒有成長。”

我一邊感到無奈一邊先把東西買好了。

“啊,學長,等一下,請你等一下啊——”

後輩一邊大聲叫喊一邊在付款台結賬。

又遇到麻煩的家伙了,我不禁嘆氣。不過,明明是這樣,映照在便利店的玻璃窗上的表情卻似乎很高興似的露出了笑意。

我正在回去支倉坡的石杖家,而後輩則說剛剛沒能趕上尾班電車。

作為必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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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房間你可以隨便用。啊,你懂得做飯嗎?”

“是的,我會做咖喱飯。還可以做出很厲害的飯團哦。

“嗚哇,你到底是哪個古老人家的當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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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抵抗地發展到了“既然這樣就到我家過夜吧”的地步。

“學長,最近很少看到你啊,到底去哪裡了?”

“我住了一年半醫院,所以就弄得連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呢?考拉去年究竟衝到哪個階段了?前年的話好像是在地區預選決賽中輸掉了。”

“嗚嗚,那個還是請你別問了。去年雖然是進入了決賽……啊啊,那種慘敗局面還真是讓人產生心理陰影啊。”

“慘敗?那個陣容嗎?你明明是因為倉高贏不了考拉才轉學過來的。”

“嗯,那的確是我人生的最大失敗。我去年也一直是以為考拉是最強的……啊,可惡,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要是和觀能再合群一點的話——”

考拉丘是支倉市的一個高校名稱,跟支倉第一高等學校——通稱倉高——是互為競爭校的關系。雙方都非常熱衷於棒球的活動,進攻的倉高,防守的考拉——懂行的人就肯定會知道。

“嗯,島沼,最後是幾號啊?有沒有拿到你最想要的四號?”(注:珊瑚版中“島沼”翻譯為了上文中出場過的“有島將吾”)

“不。我按照學長你的建議,選擇了三號。雖然我是被選為了四號擊球手,不過我還是不太適合長打。”

“蠢貨,去了那邊之後你才終於醒悟過來嗎?……真是的,如果有你在的話,我們這邊的擊球手陣容簡直就是無懈可擊。就算有個再怎麼厲害的四號擊球手在也沒用,棒球可不是靠一個人就能贏的。”

“啊哈哈,其他學校的家伙,已經完全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了。二年級春天選拔的時候特別糟糕。到處都不敢跟學長你們較量啊。我看過考拉那幫家伙跟倉高的比賽,那還真夠糟糕的。”

“就是嘛,簡直就是嚇得腿軟了,聽說支倉那些喜歡棒球的老頭子還專門跑去抗議呢。所以到了夏天就開始能認真較量了。不過也只限於跑者還沒出現的時候。”

令人懷念的話題一直在持續。結果,我們談到了天亮,從詭異傳聞多多的石杖家裡不斷傳出笑聲。附近的各位大概會想“糟糕,那個殺人鬼的哥哥回來了”什麼的,恐怕提心吊膽得連晚上都睡不著了吧。不過今天的話還是希望他們能原諒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塵世間。如果連這樣的快樂都沒有的話,人生就沒法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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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啊。”

在仿佛時光倒流到三年前似的夜晚的最後,我們都喝得酩酊大醉。

正打算關燈睡覺的時候,突然傳出了一句絲毫感覺不到感激之情的話語。

“啊?為什麼?”

“當然了,我之所以離開倉高,還有一個原因是被教練討厭了啊。那家伙整天擺出一些大道理。說什麼要擺好姿勢,步子要小一點,肩膀位置要固定下來,用毫無多余的動作和最短距離來擊球什麼的,煩得要死。”

“啊,說起來我們的教練,的確是那樣的人。那又怎樣?”

“那時候,學長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擊球最重要的並不是姿勢,而是動作。沒有必要刻意改變對自己的自然動作。這一點,我到考拉之後才真切體會到。”

還真是個守禮的家伙,那種建議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能獲得成功,自然是本人的意志和努力的結果。

“……那是你的才能啊,雖然自那以後我也沒看過你的擊球,所以也不能說些什麼。”

“啊,既然這樣,學長你知道什麼是SVS嗎?”

“不,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什麼,難道是擊球練習中心還是別的什麼?那樣的話我去陪你也無所謂啊。”

“真的!?太好了,那麼就明天——啊……不,沒什麼了,真的非常抱歉。”

島沼以飽含歉意的聲音說道。是嗎?他似乎事到如今才醒悟到,自己所尊敬的前輩擊球手、一直崇拜著的石杖所在,已經不能再握起球棒了。

“對了,關於那個教練,你知道他二年級春天的時候辭任了嗎?”

“嗚啊?那個該死的老頭嗎!?明明整天說到死的那天為止都不會引退,看樣子就算被殺也死不掉的啊!?”

“不,那個嘛。在春天選拔賽之後,發生了一次叛變。當時他躊躇滿志地說夏季一定要衝到甲子園去,已經快變成鐵血老頭子了。說什麼我要橫下心變成惡鬼,為了那個目的,我會把所有不需要的東西都舍棄之類的,然後又開始對一年級生又揍又踢又罵的,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糟糕教練。”

“嗚哇,那家伙還真做得出啊……不過,那樣又為什麼?”

“嗯,聽到他的話之後,我們的經理就大步大步地走過去拿起了球棒,就這樣在監督的屁股上揮了一棒。監督馬上怒罵說‘你搞什麼鬼’,然後回答就是‘我覺得最不需要的東西應該是教練了’。”

“好厲害——!經理太厲害了——!”

後輩嘻嘻哈哈地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唔,幸好這件事還有著作為笑話的效果。說真的,當時身在現場的我們都馬上變得一臉蒼白,根本沒法笑出來。 




香港的長途電話就是叫 iDD啊 
(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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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 S.VS.S-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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