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D》
formal hunt - 2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板主的陰謀
看到了很多FATE/ZERO的劇透~~~
比VOL.3要爽的多, 尤其是伊斯被"甜筒"插..(拖走)
偽雁翎:為了回應"甜筒"事件~
糟糕停留之夜第5話趕工中!(現正與蝦姐磨製)
伊斯...你所得到的, 是明日的菊..
(爆!)
-上回重溫-
"這是一個骨骼擦出聲響的寧靜夜晚。
沒有任何理由,我把今夜選為我大開殺戒的日子。"
里朋里, 野獸的名字
把注視的人們抺殺, 在月下的迷茫奔逃...
到底是害怕被人注意還是一直期待著呢?
■ ■ ■
Formal Hunt
每夜每處每獵人..
夜遊請留神!
2\後日談.上(2004年.冬)
.
■ ■ ■
.
“咦,監視?不是跟蹤嗎所在,你很擅長做這行?”
不是擅長,而是受戶馬大姐指使不得不做這種事情。
從奧裡加紀念醫院出院後,和迦遼相識,在發生了很多事情的二00四年冬天。我被迫接受了自己毫無興趣,像看門狗一樣的工作。
.
◇
.
從半新的貨車往外看,一片銀裝素裹。
從早上就開始飄落下來的雪花,一直到中午都還沒停下來,飄飄灑灑,愈加襯托出本來就沒有人氣的小街的寧靜。
午後三點。人行道上已經看不到入影,就連柏油馬路上也看不到機動車。大概都停止營業了吧,一排排矗立的樓房沒有一點燈光。
感覺如同世界末日。沒有殘垣斷壁,可是突然看一眼,就像是人類滅絕以後十年的景像,街道被埋在一片白雪當中,總覺得會有一群不知是什麼的生物,穿越時空隧道,身著太空服,從未來遠道而來,探索人類滅絕的原因。
“學長,燈油再過一個小時就沒有了,我們還是稍微靠近一點吧,這樣可以抑制能量的擴散。”
這裡是完全不會在乎這些的一群二十來歲年輕人,現在正躲在大篷車上。我們都不想輸給外面寒冷的世界末日,就像一幫年輕氣盛的幸存者。
這裡面是裝修已近十年,破爛不堪的地方。窗戶上貼著圖、窗簾紙,全不透光,後面的座位也被卸掉了,只有平坦的空間中放置的煤油爐還在發出微弱光亮。我們當然沒有忘記在上面燒點熱水。
……應該糾正一下,與其說我們是幸存者,還不如說是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好冷啊!為什麼非得在這種天啟裡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對了霧棲,你怎麼不回家去呢?”
“我就是想回去也沒車費啊!昨天還碰到個催帳的,害得我上衣都被他們扒走了。喂,貫井,你那裡有大號的夾克嗎?給我一件。”
“舊衣服啊?我去年全扔掉了。還有一些沒穿的衣服,可是我和霧棲你怎麼說號碼也不合適啊。”
“扔掉了?……你還真是會亂花錢啊,卡裡不會吃緊嗎?小心點啦!對了,快給我啊。”
“我才不給你這種人,都是自作自受。霧棲你還不如直接死在鐮倉的荒郊野外呢,真是個累贅!人家好不容易和學長獨處,這是今年最大的機會!你居然跑來當電燈泡,也不會挑個時間!是吧,所在學長?”
“嗯,是啊。霧棲,給我一杯咖啡,煤氣換完之後順便把窗簾也換個深色的。四樓的燈關了哦。”
“哦,真的?壞了,那家伙是不是想逃跑?從這裡跑出去別說零花錢了,就是小命都不保,在餓死之前肯定先被凍死……哎喲!”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在這種天氣裡躲在這種鬼地方呢?”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這已經是今天第七次發牢騷了。
“真是難以置信!不過,又給你們面包又借你們爐子,這可都是我的功勞,你們兩個還不趕快跪下來感謝!”
今年最大的寒流,也無法摧毀貫井的樂天精神。一邊美滋滋地品著牛奶,一邊陪在我們身邊的這位貫井,估計是支倉市最閑的人了。
“說起來,要你們兩個監視的人,還是惡魔附身患者嗎?”
“怎麼,你沒聽石杖說嗎?”.
“是啊!早上六點就被他拖起來,問我上次被人騙去買的那輛貨車還在不在,我說在,他居然就若無其事地硬要我開車過來,明明人家都跟寢室的那群人把他吹得天花亂墜跟偶像似的,真是無語啊!”
“我今天真的很同情貫井。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看你還沒有回來,所以就來了這裡。”
“嗯?為什麼我不回來你就要來這裡呢?”
“這個嘛,萬一……怎麼說呢,你難道真的不懂嗎?”
“唔,像所在學長這種冷酷的家伙有什麼好?人多了,我們每個人分的倒霉量自然就少了。”
“你這種女人真是不值得同情,和石杖有一拼。對了所在,怎麼樣了?那個四樓的家伙,是惡魔附身患者嗎?”
“按海江的話來說就是這樣……快來看,前面的座位透過窗戶就能看到。你到後邊去,趕快把空位讓給我。”
我從助手的位置移到後面,三個人關系很好的互相對視一下。即使把位置卸掉,也是輛貨車,位置不能比這更狹窄了。
“學長,那個傳聞的惡魔附身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樣的案例?最近聽說又開始活躍了。”
“傳聞?你們這些人整天就知道聽些八卦!這只是非法居住,又不是什麼引入注目的事情。最近出現的那家伙,也是每個月殺一人的神出鬼沒的歹徒,以前也發生過類似事情。警察並沒有把這當作惡魔附身,而是當作一般行凶犯來處理的。”
“神出鬼沒的歹徒?……是搶人錢嗎?”
“是的,就是一般衝著金錢去的搶劫,被襲擊的人生還率大概也有一半吧。”
“那看來這還算不上殺人狂了?!”
“究竟算什麼我可不能妄加評論,總之還沒有殺人狂那麼瘋狂。總之,被害者都是三十多歲的男子。”
“真的嗎?那就是說他不會對女孩子下手了?”
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所見的惡魔附身患者,雖然也會在搶劫時殺害目擊者,但如果目擊者是女孩子,往往會很輕易地逃脫。總讓我們感覺他是個不會對女子下手的紳士。
“哦,看來是變異的惡魔附身患者啊。話就說到這裡吧,是不是該吃飯了?”
“——”
認真跟他說這些話的我就像是傻瓜一樣。
貫井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那是個看起來很重的多層木盒,裝在這麼大的盒子裡,由此可見其豐盛程度非同一般。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國王式便當,而且還是四層的!貫井故弄玄虛地慢慢打開盒子,然後那景像美得讓我心都痛了起來。
第一個盒子堆滿黑糊糊的炸雞,第二個盒子滿載黑糊糊的煎雞蛋,第三個盒子塞著黑糊糊的春卷,最後的盒子盛上致命的一擊——黑糊糊的米飯。一共就四個種類,真不知道這多層木盒意義何在。
“這是什麼,料理嗎?”
“不是料理還會是什麼?還有啊,費用每人出一半。”
貫井把黑糊糊的飯菜遞了過來。
我敗了,徹底敗了!雖說已經關上了發動機,但仔細看的話,我們這輛貨車還是很奇怪,如果被惡魔附身那家伙發現,我們不就一命嗚呼了?還有,這個月的工錢也被迦遼那混蛋給扣了,他仍然像個彌勒佛一樣笑嘻嘻的,可是我的救命錢就這樣沒有了!更可惡的是戶馬大姐,不知道誰惹了她,稍不留神就會火冒三丈,罵得人狗血噴頭!在這種種惡劣的形勢下,我最終還是被這個笨蛋給打敗了!
“貫井,我也吃點行嗎?”
“請便請便,雖說霧棲是外人,可是這裡還有很多呢,你吃一點也沒什麼關系。美食嘛,不能一個人獨享。”
“那我可要吃啦。咦,天!快看啊所在,這個炸雞的裡面居然還藏著漢堡!”
這是什麼烹飪方法啊!;
“嘿嘿嘿!我最喜歡雞肉,正好那漢堡快過保質期了,就拿來夾在裡面。怎麼樣,很有創意吧?不要太誇我哦,我會不好意思的!來,學長,快吃吧!”
貫井呵呵地笑著。總感覺這人有點精神不正常。
這個車子裡面,早就到處充斥了二氧化碳。
“……我過一會再說吧,現在肚子還不餓。不過,當飯吃還是可以的,你看霧棲就在埋頭猛吃。”
“我跟你們說,我老家那邊的人還吃竹子呢!切成細絲沾點醬,再烤一下就吃了。”
“什麼?竹子?竹筍倒是很好吃的。你們那邊怎麼會有這麼怪的風俗呢?可是你說這個干嗎啊,前言不搭後語,跟我們剛才說的有關系嗎?”
其實呢,貫井,這當中是有千絲萬縷隱晦的聯系哦。
.
◇
.
“學長,你對女權主義怎麼看?”
吃完飯以後一段時間內,貫井一副認真的面孔,談起了這件事。
“就是說住在四樓那個被惡魔附身的家伙啦。只襲擊男人,換句話說不就是對女人很寬容嗎?這種事情學長怎麼看呢?霧棲學長就算了,他就只喜歡女性而已。”
“廢話,既然他是男的,總比喜歡男人好吧?可是貫井,人家所說的女權主義是主張男女平等,和這件事一點都沾不到邊啊。要區別對待,知道嗎?”
“也是啊。可是我們正在監視的這個惡魔附身思者,從另一個側面說,是不是比較小瞧女人呢,學長?”
“嗯……目擊者中只有女性被放掉,這不就是瞧不起女人嗎?不過可能也有點女權主義的意思吧。霧棲所說的男女平等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女權主義者主張的是提高女性的權威。”
“你說的提高權威,是想獲得尊重,還是想贏得大家的崇拜呢?”
“總之大家經常說的女權主義肯定是只賦予女性優越的地位。”
……本來,就不明白他是不襲擊女性還是不敢襲擊女性。何況,崇拜本來就帶有幾分令人畏懼、不敢靠近的意思。
“唔,雖說是敵人,卻也是了不起的紳士啊!學長在這點上還比不上人家呢!”
“我是沒想過這種事情啦,不過要只是溫柔那還不簡單?我倒覺得嚴肅點比較帥,當然任何事都得有個度,超過這個度就有點那個了。”
怕引起她反感,所以特意在前面做了個鋪墊。
這和真刀真槍的對決是一個道理。如果說不手下留情是一種真誠,那麼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平等的關系。
“哼——那所在學長對你妹妹就很那個!”
“啥?等等,怎麼又扯到我妹妹了?”
“因為學長你不是有個妹妹嗎?可是總對我們遮遮掩掩的……”
我感覺到了“可是”這部分隱藏的不滿和怨念。
雖然我並不是特意想隱瞞什麼——但不想讓人知道也是事實。真是讓人尷尬。
“……生而在世,一輩子有一兩個妹妹也不奇怪,你說是吧霧棲?”
“對啊!要是獨生子的話會被別人小看的!石杖你還真是浪費,有那麼漂亮的妹妹,人生一片玫瑰色嘛!”
回過神來才發現,現在是二對一了。
不過,一般說來玫瑰色都是紅色的,也就是血的顏色。其實霧棲也沒說錯。
“——好吧,你們怎麼會知道的?”
“學長,剛才說你妹妹漂亮,你就理所當然接受了?”
“我其實是偶然知道的,偶爾認識了你妹妹初中時的朋友,對方給我看了照片。我說,你真的不打算介紹給我們?那孩子合我口味得一塌糊塗的說……”
“………………”
這兩個家伙好像誤解了。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他們根本就不知遁。這兩個笨蛋,就像嗷嗷待哺的雛鳥一樣,央求我講我妹妹的故事。
“……你們啊!不是我在背後說人壞話,你們可別和那家伙扯上什麼關系。兩年前,支倉坡出過一件大案,那件大案的凶手就是我妹妹。”
兩個人歪起腦袋,睜大了眼睛。
.
……說起那次,住在支倉市的人,沒有不知道那場慘劇的。
晚期的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由於精神失控,無差別攻擊無辜市民,在那個夜裡殺戮了多條人命。遭到破壞的住宅多達三十家,一個小時不到就死亡十一人,重傷六人,輕傷十三人。這在支倉市的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跡凶殺案。
.
為什麼說是奇跡呢?因為幾天後,在奧裡加醫院,大家都說,被這位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謀害的人數不止兩位數。
“說起兩年以前的支倉坡……據說就連所在君的父母也慘遭毒手……?”
“沒錯。犯人最後順路在我家停留了一下。雖說是順路,畢竟也算自己家就是了,可能夜還很長吧,她就暫且回來休息一下。”
或者說她回來是為了完成她最後的心願。我不想知道她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最後,這段時間裡,她拉開了我們之間殊死博鬥的序幕。
“學長,那天晚上你一直都在家嗎?就在隔壁都已經發出凄慘呼救聲的時候?而且當時不是也拉響了避難警報嗎?”
“是啊。怎麼說呢,我當時睡得太死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你的妹妹,她可能早就估計到了,你這種人什麼時候殺都無所謂,所以就先把其他事情解決掉。看來她是觀察了你很多年,對你很了解嘛!”
這話雖然讓我很不爽,但也是事實,我無可辯駁。不知為何,在她殺害了父母之後,我左手突然疼痛無比,這樣才醒了過來,也真是太遲鈍了。
不過,有時候遲鈍也會有好處的。
那天夜裡,穿著禮服鑽進被窩的她;被平整劃開、一點不剩的左臂;從二樓陽台上照進來的警車燈光;震耳欲聾的炸裂聲……總之一覺醒來,就好像被卷入了宇宙怪物和地球超人的大戰一樣。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已經下了地獄,可是居然沒有就此昏過去,我這種遲鈍也真是可歌可泣值得褒揚啊!
“你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從照片上看清純可愛,像法國人偶似的,完全是個大美女嘛。這要是說到殺人可真是難以想像,是用菜刀還是用鏈鋸呢?”
貫並的優點就在於,對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在沒有弄明白之前會一直提出疑問。然不喜歡鬼故事,對於這種真實發生的血淋淋故事,倒是一點都不反感。高中的時候她居然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解剖了一只雞,至今仍被傳為佳話。
“沒有,我根本都沒看到凶器!弄掉我左手的時候她似乎什麼都沒用。”
“啊?那她是用手把它擰下來的嗎……!?”
她可真是想像力豐富!看來這家伙很感興趣,我就先不告訴她真相。
“是的,這家伙一向不喜歡使用工具。丟木棍也好,扔沙包也好,不玩也就罷了。一玩簡直就是自滅。”
“————哦哦?扔沙包嗎?那是什麼稀罕玩意?”
貫井紅著臉,嘴上作出破壞性的評論。
“……她扔沙包就跟放爆竹似的。你沒玩過這個?回去以後要是閑得無聊,可以問問你們室長,沒准人家能帶幾個過來。”
“是嗎?等她回來我再仔細問一下。不好意思,我真是才疏學淺。”
大概是覺得不知道這種平民的游戲很可恥,貫井鼓起兩頰。雖然童年和我們過得不大一樣,但這家伙的精神構造還是蠻健全的。
“總之她就是不喜歡使用武器了。在這條街上小刀呀,磚頭呀,有很多致命的武器呢。可她都沒有用,看來還很老實的嗎。”
“不過,她可是被惡魔附身的啊。學長,在這之前你一直都沒發現她有什麼變化嗎?”
“我們家那位,是身體內部發生了變化。普通的惡魔附身患者,在身體機能得到提升的同時也會長出新的器官,可是那家伙身體外觀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如果不是到了晚期,估計誰都發現不了。”
再說,我對這個也不感興趣。
“你妹妹,以前是個乖寶寶嗎?”
“以前是個很優秀的小孩啊,我老爸老媽還為她自豪呢。不過總感覺我爸爸看她看得很嚴。
“學長呢?你重視你妹妹不?”
“拋開傷入這點,以前還是很重視的。”
“那學長現在很恨她了?”
“應該是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
雖然只是貫井無意申說出的感想,但這也許是眼下最大的疑團。“那東西”,以前從沒有過想殺掉哥哥這種記錄,這麼說還是因為環境嗎?……恐怕是這樣。
一定有什麼扭曲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所在,你在嗎?”
還真會挑時候,偏偏現在來打擾我。
咚咚,一陣敲門聲,外面是我們的大姐頭,戶馬大姐。
穿著一身威嚴的制服,手裡拿著兩挺自動手槍,真是令人膽寒。
來的不止戶馬大姐一個,後面還跟著兩名便衣警察。
“小的恭候多時。”
“…………辛苦了。人在哪裡呢?”
“那邊。要進來嗎?”
“不用。先去上面看看,我的那份咖啡幫我泡上。”
戶馬大姐向我們輕輕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在紛紛飄落的雪花中,戶馬大姐像一道霞光似的消失在辦公樓裡。
和他一道來的兩個便衣警察守在大樓門口待命。
哎呀,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如果遇到突發事件,肯定會拖戶馬大姐的後腿。
“哎,戶馬大姐一直都繃著臉,好酷哦!我要是女的,肯定會迷上她!”
貫井未早梆梆地敲打著副駕駛座的後背。
我倒是覺得,從生物學角度來說貫井怎麼看都是個女的。
“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啦!貫井的潛台詞你該知道吧?就等於已經假定戶馬大姐是男的啊。”
“……那是不是我們也該變性呢?”
“就是這個意思。對了所在,那個惡魔附身患者的情況,你從戶馬大姐那裡聽說了沒?”
我馬上明白了霧棲的意思:萬一戶馬大姐射偏了,受害的可是我們啊。要是只有霧棲,還可以先看看是“逃得掉”還是“逃也沒用”,但是今天貫井也在這裡。
“不用擔心。反正聽戶馬大姐說,這並不是最惡劣的惡魔附身患者。”
.
不大一會工夫,就聽到無人的街道上空響起一陣槍聲。
大樓裡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抵抗聲。
然後是對此毫不在意,以奇妙節奏發出的槍聲,不用說,肯定是戶馬大姐在武力鎮壓。
啪啪,劈啪。
看來她已經占據絕對優勢,對手肯定乖乖就擒了。
“……帥呆了!”
“是呀,肯定逃不掉的,只要被戶馬大姐盯上的人,就是插翅也難飛。當年我妹妹,要是不是戶馬大姐在,早就溜之大吉了。”
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歪起腦袋。
也難怪,這兩個人不知道我妹妹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妹妹和戶馬大姐之間的一場惡戰。
嗷嗷待哺模式又開始了。
兩人就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臉興奮。
好奇心會殺死貓。這麼想讓我傳播不幸嗎?
“怎麼,很感興趣?……告訴你們是可以啦,不過你們到時後悔了我可不管啊。”
要實在想聽我也沒有辦法。
再加上我本來就知道那家伙的事情,如果不告訴他們,他們也許不知道怎麼預防危險。
“說來話長呀。
一天夜裡,石杖所在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
外面的寒冷,讓我回想起那個夜晚。
.
那是能聽到骨骼擦出聲響的寧靜夜晚。
故事是關於催生了某個生命,鮮血四濺的收獲祭。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Formal hunt
.
2003年,2月。
在石杖家所進行的抓捕活動,是警方有史以來第一次“救助”了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這也成為戶馬的巡佐輝煌記錄的第一步。
.
支倉坡二街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大,來回二十分鐘就能走到盡頭。參加行動的警員多達四十名,其中一半本來是用來專門抓捕日守秋星這個全國通緝犯的,剩下的一半人員原本是執行所轄小區的巡邏任務。
“已經下達了一級戰備命令,給警員配發槍支。可是槍支數量這麼少,這不是糊弄我們嗎?算了,向下面傳達我的指令,這次行動允許開槍!大家都打起精神來,給我好好打好這一仗,這種機會可是干載難逢啊!”
一般情況下警員不能配槍,只有執行任務時才會配發,任務執行完畢以後就會盤點槍支,統一存放保管,嚴禁隨意帶出,只有遇到非常緊急的情況時,才允許“攜帶”。
這種事情,在全國來說也是特例中的特例。
即使發出了佩帶槍支的命令,通常情況下也絕對不允許開槍射擊。槍支具有強悍的威懾力,用它來恐嚇犯人本來就是下策,是令警官蒙羞的事,不管什麼理由,只要開了槍,這個警官也會仕途無望。
然而戶馬的下達了命令。
由警車和警官們組成保護牆,一旦目標突破包圍網,就毫不猶豫地開槍。這不是逮捕犯人,而是在獵捕野獸。
“戶馬巡佐,這樣部署沒問題嗎?”
“沒問題。要是因為我們的失誤讓目標逃掉,那才麻煩。目標應該是逃往這三個地方了,只要不用那條路線我們就能追到。現在裡面還有生還者嗎?”
“我們從院子裡看過去,發現客廳有兩具屍體,很可能是石杖夫婦兩人。”
“他們兄妹受到保護了鳴?”
“已經疏散了所有居民,沒發現他們兩個,應該還在裡面。”
“知道了。這次就讓我去碰碰運氣。是不是只有二樓有動靜?地圖呢?……什麼嘛,這麼小的地方,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你們就在外面和其他弟兄一起等著吧。你們都是新手,再說也需要人負責保護居民。”
“明白了。准備什麼時候衝進去呢?”
“一分鐘以後。啊,我皮箱裡的霰彈槍有沒有帶過來?這是我的個人用品,你們就當沒發現好了。”
到此為止,戶馬的作為巡佐的身份暫時被拋開。
被送到戶馬的手中的霰彈槍,是堪稱自動裝填式槍械傑作的Benelli Super 60,雖說機動性不如手動式來得高,但穩定性卻可與自動手槍媲美。顯然是為了單槍匹馬衝入而使用的單手特殊武器。
這女人此時已經化身為獵人,長發盤起,一身狩獵裝,腰間槍套插兩把慣用的愛槍。
“要開始了。別忘了叫救護車,不要送進支倉市的警察醫院,如果判定是D級患者,還是送給奧裡加醫院當禮物吧。”
她單手提上用布包著的霰彈槍,走了出去。
寒冷透骨的夜裡,石杖家的鐵門,吱呀一聲發出了凄厲的長音。
.
◇
.
遠處的狗吠聲漸漸平靜。
………………接下來——
發生了令少女萬萬預料不到的事。
在充斥著血腥味的家中,她穿著那件特意為今天准備的漂亮禮服。
這時遠處傳來巡邏車刺耳的警笛聲。
為什麼,警察們會做出如此迅速的反應?
為什麼,殘害會波及到如此廣泛的範圍?“
到底是為什麼?少女一邊不解地皺起眉頭,一邊邁著優雅的腳步登上樓梯。
已經確定父母雙雙死亡。兩個人很安詳地躺在客廳裡,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也像是感情真摯的戀人,手牽著手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人間。
以宛若花瓣飄灑一樣輕盈的步伐,向樓上走去。
在二樓的角落裡就是哥哥的房間。外面的騷動完全不用去管,警車雖然已經包圍了石杖家,但這完全沒道理,肯定是個小誤會。
毫不猶豫地打開門,上鎖,為了不受外界的干擾而拉上了窗簾。聽到那睡夢中悠閑自得的呼吸,她綻放出一個如花的笑容。
那麼——就讓我來進行這愉快而美味的保存作業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樓角落裡的房門緊鎖著,裡面有說話聲。戶馬的片刻也沒有停留,迅速用霰彈槍炸開木制小門。
“——?”
眼前這種景像,不知道該下什麼結論。
昏暗的房間裡,是青年和少女。
少女被青年——掐著脖子。
青年不知是因為悲痛還是因為憤怒,表情扭曲。
少女臉上則笑容燦爛。
並不是想像中的日守秋星。
正常情況下,誰都會以為青年是加害者,而少女是受害者。
“好棒——哥哥的手,還在我胃裡抖動哦。”
戶馬的瞬間就判斷出,那個一身純白的少女就是現在要獵捕的目標。
她拔出左邊的手槍,射向少女的左肩。
扳機扣動,少女飛身起跳,兩種聲音幾乎同時晌起。少女如同火花般從床上躍起,子彈從空中嗖嗖飛過,射穿牆壁——
幾乎同時,又一聲槍響,這次是朝著天花板。
“啊——”。
啪當一聲,碎片飛濺,穿著白色禮服的少女飛落下來,仍舊安然無恙。
如果說狙擊方沒有良知,那麼躲避方就沒有常識。少女一邊跳向天花板,一邊又被迫從天花板眺向牆壁,改變了軌跡掉到地上,也許是因為碰到了霰彈槍擊落下來的碎片。
“好痛——搞什麼啊?真是!”
少女拍掉身上的木片站起來。
“當”的一聲,沒有任何警告,左肩被射穿了。
白色的禮服上,浸出一片紅色。
“————嘿!”
少女用指尖沾了點血跡,用舌頭舔了一下。她若無其事地注視著那個持槍的女人。
“過分了吧!突然襲擊,也太沒有禮貌了,大嬸!”
她手裡撿起一個小木片,砸向戶馬的的眉間。第三聲槍響。
不行,看來無論開多少槍都對這個少女沒有意義。
第三次,成倍的子彈亳不留情地朝著少女飛去。
.
那個時候,兩者之間萌芽的認識,可悲地沒有達成一致。
少女殺氣十足地將手中的木片扔過去。.
僅用腕力投出去的木片,被戶馬的的子彈擊得粉碎。同時,少女中了六發子彈。
戶馬的為了能夠迅速擊敗對手,一邊連續射出了第二發、第三發,一邊放開手中的霰彈槍,從槍套中拔出一把自動手槍,兩把齊射了大約三秒的時間。
.
對於少女來說,戶馬的只是一個小木偶。
對於戶馬的來說,少女只不過是一介惡魔附身患者。
.
可是在這一瞬間,她們互相意識到自己眼前的對手非同一般。
雖然都是生物,但她們不屬於同一種類,而且也根本沒有想要理解對方的意思。
也就是說,無論是在性能上還是在精神上,她們根本不投緣。
在決戰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彼此只是敵人。
“——嗄……!!”
已經中了九發子彈的少女仍然沒有倒下,只有白色禮服染上了斑斑血跡,仿佛要發出悲鳴一般。
“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跟身上的那些傷相比,更讓少女受不了的是裙子被弄髒了。
少女焦躁地朝戶馬的發起攻擊。-
滑破夜空,漂亮地一腳橫掃過去。
槍聲。
飛散的木片。
一邊躲避少女的襲擊,一邊繼續開槍射擊,9mm的子彈接二連三打在少女身上。
每踢一腳,少女的攻擊強度就會增加一倍。50公斤,100公斤,連房柱都被掃平。
即使如此,子彈仍然在空中飛梭。
即使如此,武力鎮壓還在繼續。
然而恐怖的是,還沒有一發生效。
“嗤————”
這種僵持不下的場景讓人心煩。
少女翻弄著已經滿是鮮血的禮服。
戶馬的把已經打光子彈的槍丟在地板上。
短暫的沉寂。突然,少女跳到戶馬的面前,戶馬的飛起一腳,以更快的速度把眼前的霰彈槍踢了起來,子彈在空中炸開一團煙霧——但是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盈地跳到了一邊。
上當了。霰彈勉強地擦過少女的手腕,僅穿破了牆壁。
是戶馬的擔心危及到床上的生命,還是極度的偶然?
少女沒有繼續傷害床上的大餐,從被炸破的牆上往外跳出,毫不介意四處橫飛的血肉,剛跳到房頂上,就卸掉了窗戶。
也許是知道無法徒手翻越,就隨手拿起一件物品當武器。
“——開什麼玩笑,這家伙,連霰彈槍都對她沒效!”
一開始就用霰彈槍有點誇張了。這種距離都能躲得過去,看來不打個七零八落是不可能打倒對手了。
戶馬大姐一邊放開霰彈槍,來到被擊中的牆邊,一邊在兩把槍裡裝填了兩盒子彈。然後,終於注意到要救助的對像。
“不好意思,說晚了,我是警察。那家伙是我們抓捕的對像,你就待在這裡不要亂動。”
她拿著手槍跳上鄰家的屋頂。
戶馬的還有四盒子彈,如果按一盒十六發算,共有六十四發。對於中了十發子彈仍然不當回事的家伙來說,這點火力似乎還不夠。
.
◇
.
戶馬的闖入二樓,迎接她的是一個舊式的CD播放器。
“這個是——”’
面對劈頭蓋臉而來的電器,她猛然閃身躲過。
可愛的聲音,和令人聯想到鏟車的鐵臂,這情景真是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少女的手指深深扣入沙袋般的CD播放器一端。現在這台家用電器已經不是別的什麼,就是用來殺人的,體積龐大的家電鈍器。
“繼續——”
她抓著這件凶器,以驚人的速度和角度反復進行強攻。
戶馬的用子彈擊破CD播放機,毫釐不差。
還沒有完。家用電器粉碎飛散,在對面,少女伸手去拿另一個武器。
——已經不用去找了。少女的新增器官,就是作為“人型動物”的,遠超人類的性能。
顛覆常理的肌肉力量和瞬間爆發力。
驚人的的能量和反射速度。
不現實的身體強度和代謝機能。
如果擁有這種性能,所有的器物都能變成致命的殺人武器。
如果說剛才的場景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那麼此刻已經是令人不忍目睹的地獄。
從書桌到課本,從筆記本到插座,幾十個、幾百個的物體群起攻之,件件都成了戶馬的的對手。
不計其數的武器裝備,壓倒性的實力懸殊。
僅用兩挺手槍,該如何應戰?
這人類居住的房間,對於少女來說,就成了生長武器的肥沃原野。少女就是殺人機器,她所進過的房間,所有的家具在她手下,都毫不留情地遭到蹂躪。
“——啊呀?”
在這暴風驟雨中,戶馬的依然活著。
毫不猶豫地前進,躲閃、橫踢、擊打、搶奪,少女手中的武器一一被擊破。
事實上……
少女所實施的暴力,不管以什麼作為武器,對戶馬的來說,都無濟於事。
“可、惡——!”
少女無法理解,開始焦躁不安地大呼。
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大概曾是青年男性房間的地方。她在牆上蹬開一個洞,跳到隔壁房間了。
太好了,又發現了新的武器。背後是緊追過來的戶馬的,少女順手抓起一個旅行皮箱,快速提起,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子彈。
她用箱子擋住的是頭部,只要頭部不受到攻擊,四肢和身體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不,再中子彈的話,身體機能勢必還是要受到影響,只不過這比丟掉性命要強得多。
毫不留情的攻擊。
但是,如果只有這種程度,少女還能應付。
——這次,一定要宰了這女人。
在戶馬的兩挺自動手槍的子彈用光之際,少女用力踹開皮箱。這種只有怪物才擁有的腳力,使得皮箱箭一般向戶馬的激射過去。
皮箱如打出的本壘打,朝戶馬的臉上飛來。
出入意料地,戶馬的也作出了超越人類界限的飛速躲閃。
人類是躲不過的,而戶馬的是人類。
然而,她又用同一動作,再次把箱子踢了回去。
“……!?”
這下本壘打化作了一束激光。
少女以超人的速度反應,跳向牆邊進行躲閃。戶馬的就利用這個間隙,換好了彈夾。
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旅行箱太小了,這個獵物卻真是夠大的!少女恨恨嘟噥著,將手伸向床上——戶馬的一記精密瞄准射擊,擊穿了對方的手背。
“啊——!”
少女又一次破牆而出。看來這個武器庫還是不夠用,她又跳向鄰家。戶馬的在後面游刃有余地追趕著。
少女滿身血跡斑斑,戶馬的全身無一處傷痕。
從負傷的數量來看,戶馬的占據絕對優勢。
但實際上,這場戰爭,仍然是少女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戶馬的是普通人,只要被打到就會倒下,被擊中就會喪命。而相對的,少女不會喪命,只要有頭部還在,大腦就會繼續運轉。深知其中奧秘的少女總是會用右手護住自己的頭部,僅用左手揮舞手中的家具。雖然很矛盾,但她是既全身破綻又毫無破綻。
“——我是戶馬的,報告二號車,目標已經向一街方向移動,請做好開槍的准備。我現在一個人就可以,五分鐘後,如果沒收到我的任何信息,就代表我已經殉職,之後就請接受田村瞽官的指揮。”
這是最後一個彈夾,如果打完就可能會殉職。在這之前,一定要制服目標。
“——要打就打她的頭部,不過……”
少女唯一和生物相似的地方就是頭部了,戶馬的早有察覺。
因此先不射擊,要活捉這家伙。
她並不是打不死,只是越打身體的反應就越遲鈍,也許最後四肢都被打成碎片就老實了。
到那時也不用擔心她會死亡。因為只要頭部不受到攻擊,就不會死去,這已經被她自己所證實了。
那麼切開又如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DDD》 formal hunt - 2
完
留言列表